口喉既疼又痒,干渴的冒火,其实,整个身子都是昏昏沉沉而且瘟热的,很是疲乏无力。
可是,她还是走了出去,积雪踩在厚厚的积雪上面,扑面来的冷风能让她稍微清醒一些。
饿,真的是不好饿好饿!
她揉着肚子,蹲下身来抓起一把雪就送进了口中。
没想到,雪还真是美味啊,没想到。
“上天你终究还是待我不薄的……”
一团一团的雪入口即化,从喉咙流淌下去,冰冰凉的。
她很知足,吃的更香了,她相信一口雪水有时就能救回一条命。
“咯吱……咯吱……”
赤焰?赤金?
没理会,她不会在意她们的眼光的。
“你……没想到,你沦落成这副样子。”
这话音……
“凌……雪……”
她抬起头,今日已经晴朗的日空让她无法适从,凌雪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穿的是冰蓝色的云络绣兰花的套袄,外面罩着蓝色的毫裘,华贵不可言,发饰也梳得庄重而精致,可偏偏一双眼睛里充斥着一抹暗淡的失意。
“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我一直以为皇后之位是我一生奋斗的目标!”
“可如今呢!”
神乐并不在意自己的结果,往口中塞了一口雪后她也站起了身,颤抖的却坚强的。
“我只是没想到火流云会如此待你,枉我曾经高看了你!”
“高看!呵呵,难不成我还要让你抬举不成!”
“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还是照看一下你自己吧!”
她说着挺着滚圆的肚子,玉手抚摸在上面,她在卖弄些什么神乐比谁都清楚。
神乐嗤嗤一笑,看着那肚子,叹道:“你以为你又比我好多少!”
“本宫怀上了龙种,肚子争气,不会像那个蠢货一样!只知道一味的争宠!未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呵呵!你倒是看的透彻!咳咳。”
几声咳,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甚至能看清楚皮肤内的血丝。
但是,凌雪对于神乐是丝毫不会发出一丝的怜悯的,一丝也不会。
他们之间过往的仇,不是不报,而是彼此现在都有其他的事情必须要耽搁下来。
神乐眯起了眼,呛了一口气,往四周看看,最后落在她的肚子之上。
“你说你的肚子争气,在我看来也都是一样,人工鼓起的肚子那不叫龙种,那叫鬼胎!”
一言出,凌雪的面色突然苍白无比,没错就像是失了魂一样。
她冷眸盯着神乐的眼睛,她确定她一定是知道什么。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咳咳咳!”
瘟热的气息从五脏六腑蔓延,向四肢百骸流淌,神乐只觉得脑中就像爆炸了一颗榴弹,昏疼昏疼。
凌雪比起慕容神乐也是好不到哪里去,担忧的,呼吸都不平稳。
现在已经是将近六个月,俗话称瞒四不瞒五,如今都六个月了更是隐瞒不住。更为晴天霹雳的是,地六个月她来月信了,怀了孩子的人怎么可能来那种东西?
于是在担忧和不安中,他给叔父偷偷寄出一封家书,然后从宫外找来两个老嬷子,名义上是推拿按摩,实际上就是看脉走穴,诊断的结果竟然是无喜!
有皇嗣的秘密已经散布出去,如果轻易滑胎,现在本就不怎么受皇上垂青的凌氏一族势力只怕会一落千丈。那种局面不单单是自己,全族人都不会容忍的。
这种局面,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
念及于此,凌雪的眸光里照出一抹寒光,杀人的寒光。
东辰宫空无一人,如果神乐死了也会神不知鬼不觉。
她迈步上前,手中的斗气凝结,神乐咯咯笑起来,也毫不在意的往前去,一只手扶着柱子。
“你干嘛,非要那么杀杀我呢!杀了我,不会觉得可惜么?”
“你要提醒我什么?你有什么可让我停手的。”
“总的来说你和我都一样……”
“你想说什么!”
“不如进屋坐坐!”神乐看她心有摇摆,提出此意。
凌雪抿着唇,看得出来她在考量冥思利弊,这种是越谨慎越好。
神乐却只是瞥了一眼便独自进屋里去了,独坐在床上,血迹斑斑,凌乱不堪。
“沙沙!”脚步声,靠近!靠近!
她挥了挥手,因为屋子里飘出一股子味道,十分不好闻的问道,而且冰冷的和外面一样。
“这里怎么这副样子!”
“因为这里是地狱啊!”
她无所谓的答道,又猛烈的咳嗽着。
什么地狱,私痛的领悟!
凌雪没再说什么,老实说她并非是矫情的人,她也是吃过苦的人,所以才不会多说什么。
吃苦的人,心中都有故事。
“不嫌弃的话,随便坐,我知道你不会杀我,我也不会杀你。”
“你可别那么自信!”
“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谁若是想杀我简直轻而易举,我何必自说诳话!”
“现在,我要听的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