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事听到这里,不由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这是在逼着他对夫人造反么?如若他亲自带人去了那风露阁,逼迫夫人开了小库房充公,只怕是夫人日后会对他恨之入骨!
“怎么,管事不愿意去么?那也好,本小姐现下就回了父亲,告诉他这些年来管事的亏空和贪墨,想必父亲虽然大度,但是这贪墨之人可是父亲最讨厌的。到时候儿管事怕是要去那府中的刑牢走上一走了,不知道管事这样身娇肉贵的,从那刑牢里出来,身上还能够剩下几两肉?”
看着那陈管事惊讶的眼睛,夏行芜并不在意,悠然的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陈管事心下一惊,“大小姐言重了,只是在下没有想到大小姐会让在下亲自带领人去那风露阁而已,大小姐放心,这事儿在下一定细心办好。”
看着那知趣的陈管事,夏行芜方才真正的带了一点子笑意,对他说道,“嗯,这才是最懂得进退的管事,现下这府中是要变天了的,若是你们能够知趣,护着我们在这府中,我们自然会比夫人待你们更好。”
“但若是有那不知趣的,就别怪本小姐翻脸不认人!”说到最后,夏行芜脸上已经是一片儿的寒冰冷芒,“当日在那柲河桥上,本小姐的车子突然翻了,害的本小姐差点儿车毁人亡,陈管事,想必你心里也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夏行芜便再也不去看那陈管事一眼,只悠然的和苏姨娘聊着家常,吃着山药糕,仿佛前面那凌厉的神色不是她本人发出来的一样。
看夏行芜终于放自己走了,陈管事皱着眉头走出了那西偏厢,他明白大小姐已经知道了那柲河桥上,自个儿的媳妇儿动的手脚了,现下不处置自个儿,不过是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罢了,这夫人眼看已经倒了,还不如去投靠大小姐呢!”陈管事思量再三,只得一咬牙狠狠说道,转身带着人去了风露阁。
这日风露阁中鸡飞狗跳,闹得动静很大,阖府上下都听到了那被圈禁的孙氏摔砸东西,愤怒打骂的声音。但是随着那陈管事的一队侍卫上前,孙氏还是很快就没了声息,只狠狠咬牙地看着他们将自个儿辛苦攒了多年的小库房给扫荡的几乎一空。
这还不算完,在之后几日,孙氏连着每天都只能得到一碗糙米汤,连饭菜都不曾见到一点儿。而李嬷嬷的饭食本来在这下人眼中也是不错的了,本想拿来接济孙氏,但却根本没有办法。
因为每到吃饭的时候儿,李嬷嬷都会被风露阁看守在门口的侍卫给带出来,和那碎雨院中的众人一起吃饭,所以李嬷嬷有心要给孙氏带点油水,也是做不到了的。
这样一来,孙氏几乎就和那在刑牢中的犯人差不多的待遇,不过是她比囚禁的地方是自个儿的风露阁而已,但是在这风露阁中囚禁却比在那刑牢中的感觉更痛苦,因为这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该死的贱人,你最好有本事关本夫人一辈子,不然本夫人出去之日,就是报仇之时!”孙氏日日坐在那风露阁的满地碎片中间,咬牙切齿的说道,恨不得将那夏行芜的脸给撕了揉碎了,方才能够解她心头之恨。
而在这样的诅咒中,阖府上下的眸子却不只注视那碎雨院一处——流花院和千鹤院可是都没有动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