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行芜倒是并未在意，轻启红唇微微一笑，仿若遗世独立的仙子，对这世间之事不过寥寥，“公子客气了，既然能够满足了这弥留之际的老人最后一个心愿，行芜便是来这一趟又能够如何？”

说着，她轻叹一声，转眸看向了那屋中一躺一坐的身影，“若是本姑娘没有猜错的话，他当时求了那一个诺言交换，怕就是为了防备今日这一幕。”

夏行芜不是傻子，晋楚看着她的眸中总是有着一股让人心悸的深意。尤其是两人对视的时候，那股子深邃的眸光甚至能够将她吸入到了那眸子中去。

不是不懂得的，她能够看得出来晋楚的心意。只是，他太过强大有力，对人又是太过的凉薄无情。这般的晋楚，让她抓不住，得不到，仿若天上那清扬飞舞的白云。

瞅着夏行芜那逃避的眼神，巫凉倒也并未多言。只将手中的菊花花瓣，轻轻地撕下来放在嘴中品味。菊花的清凉汁液在唇齿间炸开来的时候，除了那清凉芬芳，还有种不同寻常的苦涩。

房中，老晋王只凝眸看着晋楚的面容，仿若要将他的样子全部镂刻在脑海之中。即使到了那黄泉路上，也不会因着路途遥远而忘记了晋楚的模样。

“楚儿，想来你在我们晋家，也生长了十八年了。如今你既已长大成人，并且不日就能够继承我们晋王的亲王之位，想来老夫也不算是违背了当年的诺言了。”

就在晋楚眸光微凉，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老晋王却是咳嗽着开腔了。他的话语并未让晋楚感到太过的惊诧，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看到这一幕，老晋王倒是苦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早有所察觉，掌握了这方面的秘辛？”

闻言，晋楚犹疑了一下，方才轻轻点头。“本世子在掌兵之后，在这军队中和当年小晋王部下一起生死杀敌。但是他们曾无意中说漏过嘴，并未看到过夫人身怀有孕。”

说着，晋楚自嘲的笑了笑，“随着我的长大，尤其是在进宫之后，皇后娘娘每次看着我的眸光都仿若见鬼了一样。这不是另有隐情，又是什么？”

晋楚轻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容。自从他长大之后，这张脸就美丽的过分。皇上看着倒还好，但只那皇后娘娘，每次的眸光都是诡异万分。尤其是在乍然看到他出现的时候，皇后竟然失手将自己的一个描金瓷杯打烂在地。

晋楚心下怀疑，便在这宫中找寻关于这张脸的秘辛。而他在宫中出入多年，终归是得到了一点子的线索。曾有老宫女指着他的脸说，这张脸和当年的莲妃一模一样。

不过不久之后，晋楚再去找那老宫女的时候，却是发现她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冷宫之内。胸口上是一条血线，看来是一击毙命。之后，他再想知道什么，便是毫无线索。

“楚儿果然不是常人，这般聪敏机智。其实老夫早就想过你会知道实情的，但是并未想到你会知道的这样快。”听完晋楚所说，老晋王轻笑一声，笑容里有着掩饰不住的苦意。

“楚儿，你原名本应为楚锦，是当年宫中最受宠爱的莲妃娘娘所出。你尚还在莲妃腹中的时候，便是被皇上指着封为了太子。这宫中总是有着关于莲妃的传闻，尤其是那随着她夭折的太子。你知道了，倒也是不足为奇。”

老晋王咳嗽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