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浅笑着应了一声,然后道:“所以姑娘若是没有什么事,那我便回去洗手。”
曲清阮觉着这个人实在是有趣,加上她身上有着琢磨不透的气息,便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她,然后道:“可愿同我一起游赏这雪景?”
女子接过素白的手帕,细细的擦了擦自己方才碰过那名男子的手,然后问道:“不知姑娘还要不要这块手帕,若是不要我便丢了。”
曲清阮淡淡道:“随意。”
女子应了一声,便将手帕随意遗弃。
女子望向曲清阮,声音依旧那般柔柔弱弱的,她道:“不知姑娘唤作何名?虽然我也有赏雪景的意思,但姑娘为何会找上我陪同?”
曲清阮瞧了她一眼,道:“我姓曲,我觉着你这个人有趣,这算不算理由?”
女子笑着应了一声,然后道:“曲小姐唤我一声小萱便好,曲小姐当真是性情中人。”
她顿了顿,又道:“既然都是想赏雪景,且都无人陪同,便凑个伴一同前行吧,这样也少了两个寂寞人,多了一对游伴。”
曲清阮望着她,然后道:“既然如此,我们便走走吧。”
女子明显也对曲清阮感兴趣,便应了一声,然后同她并肩而行。
一路上两人随意闲聊着,却发现二人的性子都是相似的,且对事物的理解观念也是相同的,一时间不由得互相对对方好感大增。
曲清阮虽然不知道这女子身上的气息究竟为何物,但她只觉得这名女子是可以相交的。
女子亦是这么觉得,她不知道曲清阮是何身份,也忘了她姐姐提醒她莫要随意与人交心这么一句话,不由得和曲清阮谈天论地。
这名女子,正是妖界继承人安萱。
安萱从未想过,她和曲清阮的友谊是从曲清阮一句“等等”开始。
安萱之前就有听说过曲清阮,她认为曲清阮是个真性情的女子,且有着王者风范,一直想结交,只可惜二人不是一方人。
安萱浅笑着道:“曲小姐当真好见解,若是我再早点遇见你,这些日子也不会这么无聊。”
曲清阮心情明显也有些愉悦,她道:“无聊?为何?”
安萱叹了叹,道:“我姐姐有事去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这儿不是我的家乡,人生地不熟的,所以难免会无聊。”
曲清阮勾了勾唇,道:“我又何尝不是,我初次到这,已有半年,这半年里未曾经常出来走动,却不想今日一时起兴还交了一个朋友。”
安萱望着她,声音有些愉悦,她道:“我到这也有大半年了。话说曲小姐身着单衣,不觉着冷吗?”
曲清阮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从小身子就好,不怕冷。”
安萱也没有多想,毕竟谁也不会想到走在街上随意遇见一个一同赏雪景的人竟会是神界公主。
安萱柔弱的声音里夹杂这些许羡慕,她道:“那当真是好,只不过曲小姐,就算身子好,也不能仗着这个不注意穿着,担心着凉。”
她二人都是不常到凡尘走动的,自是不知道凡尘的服饰为何,所以就算瞧见对方的穿着也不觉得有什么,这倒是让她二人没有认出对方的身份来。
加之曲清阮有神器在身遮掩气息,而安萱同样也有法子遮掩自身气息。
曲清阮应了一声,然后问道:“不知小萱还会在这停留几日?”
安萱望了望同样也是白色的天空,柔声道:“估计还要十几日吧。曲小姐你呢?”
曲清阮轻轻摇了摇头,道:“我还不知道,也许明天,也许还要一阵子,但若是我明日未走,我们再一同出来可好?”
安萱微微颌首,道:“我自然是愿意的,闷了这么些时日,终于有人懂我,且还愿意交我这个来路不明的朋友,我自然是开心的。”
“我不一样也是来路不明?”曲清阮勾了勾唇,反问道。“且我们二人都隐了姓名,想必都是知道未来再见不知何期,只是在剩下的时间里做朋友罢了。”
安萱见她直言快语的点明,也是笑了笑,道:“没错。日后相见只怕会是遥遥无期。”
她顿了顿,又道:“也许这就是命运,你我二人今日无意间的相识,却是成为知己。只可惜啊。”
曲清阮也觉得可惜,她以为安萱只是一名凡人,凡人命短,她难得碰上一个和自己想法不谋而合的人,她想着是不是要像之前白唏那样,但是这个念头才起来就被她掐断了,先不说五界大战即将来临,到时若是她把这人弄到了神界只不过是等待着不知的命运,就说她和她是一样的,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安萱又何尝不想让曲清阮和她一起去妖界呢?但她也是想到了曲清阮想到的,而且,她没有那个本事能保证曲清阮和她的生命一样长。
曲清阮冲安萱笑了笑,道:“我出来已有些时日,应当要回去了。”
安萱微微颌首,道:“那就此别过,你明日若是能来,便在这个时间在此相聚。”
曲清阮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安萱站在原地静静的目送她离去,她叹了叹,怎的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一名知己呢?若不是这个时候,那她便能求求燕羽姐姐帮帮她了。
曲清阮走在路上,虽然她不知道安萱身上的气息究竟为何物,但是不得不说,安萱的性子和她很合得来,不是表面的性子,而是骨子里天生的骄傲和面对一些事物的淡然和无畏。
她当初看中白唏是因为白唏的睿智和她同白唏聊得来,但是对于安萱,就如同一名知己,应证了那句“相见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