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样他没说,但是他在信里告诉古超兴了:如果这帮人想捣乱的话,就把他们撵出寨子!
第二天清晨,天边的日头还没放光,江庆便带着一旅匆匆上路了,虽说二旅、四旅的任务更重,但是一旅的时间最紧,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多余的闲情去爱惜马匹,只能倾尽全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打下奚王牙帐,然后到濡河谷会合!
一旅刚走,陆鸿也穿戴齐整,与梁海带着两个步旅转变方向,径向东南方向行军。
五月廿七,陆鸿的大军一路畅通无阻,遇到的几个因战火迁延而流亡的小部落,都在斥候营的监视和掌控下,两个旅轮番上阵接连包了饺子。
这些部族的战斗力弱得可怜,除了被几个大部落强行征走的青壮男人,族内都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
但是这时候陆鸿他们不得不放下怜悯之心,而对这些可怜人赶尽杀绝,因为这些人的儿子、男人们残杀起他们的汉人同胞来也并不曾留过情面!
而且他们这支军队现在实力一再削弱,想要不声不响并且快速地穿过草原,到达濡河谷的话,就绝对不能泄露一点行藏,否则天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好好宿营休息了……
陆鸿十分清楚这些胡人的惯用伎俩--对付小股军队就追踪、夜袭;对付大军则连续不断地骚扰,等到猎物心神俱疲的时候,才发动致命一击!
他不是胡乱臆测的,早在去年水河畔的时候,他们就一而再再而三地使出这种手段;而从前头的军报上看,神武卫和神策卫的战败也是着了这种简单却有效的伎俩。
这些完完全全就是从野狼的身上学到的狡狯本领,这方面以奚人尤甚,虽然契丹人稍许耿直一些,但也好得有限。
五月廿八、五月廿九,大军两天走了一百三十多里,或许是距离战场越来越近,草原上再没看到一处人烟,他们已经实际上进入了濡河流域,再往前将近百里的路程,便是濡河谷西口了。
在这里,陆鸿大军睡了最后一个安稳觉……
当时间进入五月三十的时候,斥候营就像撞了蜂窝一般,开始不间断地从前方发回预警情报。大军为了躲避频繁出现并且成群结队的敌方游骑,不得不走走停停,导致一整天只前进了二十余里。
到了傍晚时分,斥候营的一个伍终于被一个百人队的敌军发现,在机智地带着敌人绕了一大圈之后,终于冲进了二旅布置的口袋,但是敌军十分警惕地兜了一个大圈,最后与大军的埋伏擦肩而过,终于消失在了茫茫草原之中。
陆鸿知道他们的行踪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果然就在当晚,大军的营地遭到了一部奚军的偷袭,好在斥候营又及时预警,陆鸿这才匆忙组织起一波反击,将那部骑军成功击退。
可是他们现在这八千多人,已经彻底像一个裸体的婴儿一般,暴露在了胡人狼一般的眼睛里,他甚至能感觉到黑暗之中有一对对的绿光在探照着他们,将他们的底细看了个清楚明白!
陆鸿立即下令斥候营将刺探范围从二十里缩小到十里,以加强局部区域的搜索密度,并且命全军拔营转移,一直向北走了二十多里--他已经约莫猜到了草原上的变故,因此他们不能向南,越向南走敌人只会越多,也越凶猛!
而且,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必要去往濡河谷了……
此刻他们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夜色中默默地行走着。
陆鸿的身边只有小金子和小五子两人陪着,王正已经带着亲兵队加入了斥候营,好替三流子分担一些重任。
“鸿哥,我看濡河谷多半是破了……”小五子骑着马,忧心忡忡地说。
小金子听闻抬头望了两人一眼,又低下头默默地骑着马,他除了惊讶一番之外,其实对别人的命运并不怎么上心。他给自己下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照顾好大人,保护好大人,如果有需要的话,甚至得用自己的身体来帮大人挡刀--赵大成他们告诉他,亲兵就是干这活儿的。
陆鸿抿着嘴没有说话,他不愿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是他用沉默认同了自己的兄弟。
他们在距离濡河谷八十里的地方想要再进一步都阻力重重,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原先围困在峡谷两头的两胡大军已经撤下了包围,并且向四面撒开了大网!
导致这种行为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原先困在濡河谷的目标已经消失--或许是突围出来,或许是已经彻底打散了!他们失去了一个完整的目标,自然就会开始大面积地清缴,然后收缩力量向关内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