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娘子神情焦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听说的还是迟的,墩子有点发烧,白天我请了一天假,到了半下午出来买菜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说,我就什么也顾不得,急匆匆来你家了。”又低头找了找,就露出一抹苦笑,“你瞧,我这没脑子的,连菜篮子也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渠水便忙对桔梗说,“你去帮二婶找一找。”
桔梗点点头,“奴婢明白。”赵二娘子想要阻拦,但对方已经蹦蹦跳跳地走远了。
她便轻叹口气,又转过头,拉着渠水的手地问,“渠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一听就为你担心的不得了,如今北郡王妃也在咱们这里,这样的传闻她怎么会听不到?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圣旨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变化?”
虽然是皇帝指婚,但如果渠水当真不能生育,怕是北郡王府的人寄一封奏折上去,皇帝就改了,渠水也不能确定,毕竟当今天子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做事随心所欲,之前赵伤和他大哥赵龙的亲事就几经更改,更不要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农家女了,又有千雅公主对此虎视眈眈。
赵二娘子到底上了年纪,什么事情见得也多,见渠水一时之间也拿不出个章程来,就干脆的说道,“赶紧将这件事通知赵公子,赵公子他见多识广,怕是知道些手段,不让外面的流言继续流传下去。”她没有再问渠水到底传言是不是真的,无论怎样,这对渠水都是一种伤害。
渠水便点点头,“二婶说的对,不过,赵伤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他可能随时都会回来。”
赵二娘子便又继续说道,“我还听她们说,千雅公主对你称赞有加,说你品性高洁,对待仇人也报以最大的善意,听说你给那罗氏送去了十几两银子?”
确实有此事,但渠水当时只是随手而为,因为她心中知道罗氏是被冤枉的,所以带了一点愧疚。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也很快传了出去,渠水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大概是对千雅公主这个人抱以最深的戒备与警惕,哪怕她是夸奖他的,渠水也总觉得有种阴谋蕴含在里面。
她想了想,便问道,“二婶,最后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
赵二娘子便点头,“哪里还需要听人说,街道上都在传呢,现在你可成了我们县城的大名人了。”
渠水的神情非常凝重,“还想问什么?”
桔梗去而复返,“姑娘,千雅公主来了。'
渠水吃了一惊,“她来了?”
说着就要马上站起来,桔梗却又忙摆手,“姑娘不要急,我是在街上看到一队马车过来,就赶紧从小道上回来,告诉您一声,我看不止千雅公主一人,同行的有四五辆马车,都是县城内的女眷。”
赵二娘子的目光中带了些担忧,渠水想想,便站起身,即刻吩咐道,“来人,将门打开,我们出去迎接。”却不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赵二娘子见状,便嘱咐啊多加小心,自己却告辞了,这种聚会上是没有她参与的地步的,渠水便感激地握住她的手,“有空的话二婶再来家里,对了二婶,敦子不是发烧了吗?会不会是因为中暑?请大夫看了没有?”
赵二娘子就摇头,“请了,还是咱们县城最大药堂里边的大夫,医术高明,只说是晚上贪玩儿,用凉水洗澡,又吹了风,所以才感染了风寒,到现在还是烧着呢,我这心里边火急火燎的,渠水,我也不跟你说了,家里有这孩子,我急着回去呢。”
渠水就赶忙点头,看着她远去了,想了想,对桔梗说到,“你去问一下家里的大夫,让他帮着去瞧一瞧。”
桔梗知道渠水说的是那位被赵公子请来专门为渠水调理身体的大夫,医术高明,态度矜持,平日里基本是不出门的,只在屋里读书,只偶尔会上山采药,在刘家也是个异类,就像是透明人一样,也基本不与人交流,所以其他人看到她总是有点怕怕的,就是谁生病了也不敢去找他看病。
所以桔梗总觉得他不好相处,自家姑娘这样大咧咧地指使他去给一个小孩子看病,怕对方是不愿意的,所以她有点犹豫,迟疑着想问什么,渠水却心中有事儿,挥挥手,“怎么还不去?”
桔梗一咬牙,转身出去了,渠水就起身去了外面,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迎面过来几辆马车,还有随行的侍卫,一个个都是高头骏马,马车鲜亮。
刘家在县城的院子也只是小小的四合院而已,并没有男女之别,所以,那些讲究的女眷,也没有办法进二门,只得停在大门口,一个个不情愿的踩在那有点脏的水泥地上。
其中一个有点儿乖巧的小姑娘就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嫌弃的说道,“这刘姑娘是怎么回事儿?自己都成了皇家媳妇,还这么不讲究,住在这样贫穷落后的地方,存心是让人难为情。”
她心直口快,并没有注意到渠水已经出来了,所以当她说完后,周边便是一静,她身边的丫头就捅了捅她的胳膊,朝她示意,她一抬头才看到了渠水,脸色变了一变,到底是小县城里的姑娘,见识并不多,一时又羞窘又尴尬又后悔,眼眶便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