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帐中主座上坐了一个毛脸的大汉,身上穿着中等武官的服色,旁边陪侍一人,顶盔掼甲,罩袍束带,铮亮鲜明。
下面左右罗列着张汤、岑狼、蒙果三人,脸上各有怒容。
马忠随意的四下看了一眼,笑道,“听说是在议调兵的事情。”
他在看向蒙果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这几日的读书,让他把所有的满腔怒火,都紧紧包在内心最深处。
像一朵含香的花苞,等待着最浓烈绽放的那一刻。
那毛脸大汉大怒,张口咆哮道,“滚出去!”
马忠轻笑一声,不急不躁的步入帐中。丁奉一闪身,跟了进来,身后带着那柄让几位军侯都变色的大矛。
“他是何人?”那毛脸大汉有些吃惊,忙问离他最近的张汤。
张汤犹豫了一下,忙说道,“樊军侯,这是我们营中司马。”
那樊军侯听了,脸顿时就涨红了,指着张汤就破口大骂道,“岂有此理!我从贺将军那里来,乃是有军机要事吩咐!”
“你们主事的人躲在一旁,只叫你们几个和我聒噪,这大半天,你们是戏耍我吗?真是欺人太甚!”
那樊军侯发怒,众军侯却鸦雀无声,一个个面面相觑。
马忠呆了呆,也有些哭笑不得。
这叫什么事?
不过,这时候他总不能自己打脸,说自己是个傀儡吧。
他也不理樊军侯,对跟着自己溜进来看热闹的百里川道,“这里是不是我最大?”
百里川点点头,“那是自然。”
百里川虽然年纪不大,也不太着调,但镇军军侯的身份放在这里,他说是,其他人谁好反驳?
马忠看了一圈,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决意先打金瓯寨,再论其他。有不从命的,可以随樊军侯先诣奋武将军。”
张汤、岑狼、蒙果脸上更是尴尬。
老子们本来就不想去,听你这么一说,让我们如何自处?
他们三个正不知如何是好,樊军侯却是又惊又怒,他毛茸茸的大手猛地一砸桌案,震得一阵叮当乱响,“大胆!这是奋武将军的军令。”
马忠伸出手来摊开,淡然道,“军令在哪?拿来我看。”
樊军侯顿时语塞。
谁不知道潘璋手下就是一群亡命之徒,领着一帮难民一样的部曲,军令这样高端的东西,有人能看懂么?
不过眼前就有活生生的司马,这话也不能这么说了。
见樊军侯皱眉,马忠将手收回,脸上笑容收起。
“就算有军令也没有用,奋武将军在始新开府,而我武猛校尉营,不过一浪荡军而已。纵然是奋武将军的军令,在这里也没有我大。”
马忠说完,悠然转身。
樊军侯勃然大怒,喝道,“大胆!”
接着以目视侍立者。
那个顶盔掼甲、罩袍束带的侍卫,嘿嘿笑了一声,立刻大踏步下来要拿马忠。
丁奉踏前一步,面无表情的挡在帐幕口。
那侍卫大步迈出,猛然一个加速,就要给丁奉一个肩撞。
丁奉这几日在军中耀武扬威,已经惯出了脾气。
他冷哼一声,双手放在脑后并握,猛地向前砸去,口中大叫道,“你就是浑身是铁,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