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疆和张达带着施工队的人努力的清理出来一条方便大车进出的道路。
因为男丁的大量减少,他们已经带不了那么多的物资,除了粮食和一些必备的用品,其他能够简单收集到的粗笨东西只能弃之不顾。
一辆辆的大车停在外面的山坡上,那些妇孺都担惊受怕的等在一旁。
马忠带着百里川和张汤一起巡视了一圈,等到确认再也没什么需要带上的,就出了寨子。
马忠吩咐人将寨门重新钉紧。他沉默的看着,将那些在白泥岭上燃烧怒放的英勇生命,都交给了风、水,和时间。
沉闷压抑的气氛缠绕着这只残兵败将,虽然疲惫,但没人想在这里休息。
一直默默的走出了十余里,迎面来了一个骑马的哨探。
马忠差人去问了,彭才并没有耍什么花招,他带着人径直的离开,据说匆忙的还有些狼狈。
“你甩的掉我吗?”马忠嘴角微微一勾。
他并不着急,哪怕比彭才慢上一天或者两天,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像是一只精明的鬣狗,驱赶着受伤的狮子去狩猎,自己则守在一旁贪婪的盯着,斟酌着是对那只露出疲态的狮子猛攻,还是去死掉的猎物上去分一杯羹。
他不会让狮子有充分的时间休息,也不会让狮子满意的进食。
对于那只狮子来讲,拼掉那只鬣狗并不是做不到,但是同样遭受重创之后,会让它在草原上变得不够安全。
因此他最聪明的做法自然就是,尽快的捕猎,尽快的进食,尽快的调整好精力,从而不费吹灰之力的将鬣狗咬死,吃掉,变成自己的营养。
它们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打算。
鬣狗的自信在于,狮子不会选择和一只鬣狗同归于尽,特别是这只鬣狗不在乎死活的时候。
而对狮子来说,鬣狗根本不重要,只要自己恢复元气,可以轻易的解决这个小麻烦。
这是一场聪明人之间的游戏,马忠和彭才两个人之间有一场战争。
这场战争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两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智慧和敏锐洞察着战机。
这场战争随时可能将两支军队卷入他们两个人的战场,他们都小心翼翼的在决定,什么时候投入筹码,什么时候毫不留恋的走开。
马忠听完哨探的汇报,心中暂时松了一口气。
马马虎虎的确认了下山势走向,估摸着和白泥岭那边已经不是一个水脉,马忠这才下令扎营。
扎营用的大多数辎重都被抛弃在那个营地里,张汤亲自带人去伐木,李四征则加紧时间去寻找竹林,重新钉制竹排。这种便利的半成品,在这次战斗中充分发挥了作用。第三道营寨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修筑完成,这在之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王厉害带着军正队的出去捕猎,顺便确保这周遭的安全。
百里川则令人支起大锅开始熬煮食物。
马忠得了这个空闲,也不去多想,靠在一颗树下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