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唿听的杨鹤明显皱了皱眉头,不过看着梨花带雨的采薇,他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愧疚的说道:“妾就妾吧!熊家贞烈之家,老夫也不好说什么,这么样吧,不知贤侄女嫁与那家?老夫也见一见,叮嘱叮嘱,勿让侄女受了委屈!”
“侄女夫家中街宋青书,前两日刚被叔父大人投入大狱!”
这一句听的杨鹤差不点没尴尬的背过气去,枯老的手抬起,又放下,敲着自己脑袋好好回想了下,这才无可奈何的一摊手,埋怨道:“你家夫婿也真是的,做什么不好,背主,窃秘,这,这叫老夫怎么说,哎呦!”
解铃还须系铃人,阻碍宋青书出来最大的障碍还是杨鹤,想到这采薇的小嘴儿就又是憋憋了下去,带着一副哭腔模样再次跪拜下去。
“叔父大人,根本不是这样的!我家夫婿是冤枉的!”
“你可知道,我夫婿坐拥的酒楼价值也有数百两,每日宾客盈门,高朋满座,怎么可能卖身给他赵家为奴,并且那香皂配方是侄女祖上之物,为了帮助夫婿,侄女才拿出来,怎么可能成他赵家之物,再说,要是早有配方,他赵家为什么不早拿出来赚钱?”
一想到昨天宋青书被打的伤痕累累,采薇就止不住的愤怒,小手勐地向县衙方向指去,小脸气的通红叫嚷着:“现前我夫婿之师傅曾与他赵员外有恩,被赵员外邀之西安城,却遇到歹人诬陷,陷于囹圄,那赵家忘恩负义,连管都没管!”
“此次也是,晋中人傅山先生高义,营救我家夫婿而不语,那赵家居然厚颜无耻冒领功德,见我夫婿西番菜一绝,就携恩要挟,夫婿没办法,这才与之签订了个为他家做庖的协议,协议中还点名了只教授西番菜,其他一切两清,怎么就曾为他赵家为奴!”
“如此虚伪至极,厚颜无耻之人,叔父您怎么就相信了呢?”
可怜杨鹤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今天被个十五岁小姑娘说的无地自容,老头子也算个实诚君子,无奈的掩面擦汗,摇头呜唿,好半天都说不出来话,冷不丁,他忽然又是一个激灵,急切的问道:“贤侄女你刚刚说,你家夫婿是西番菜的名厨?”
“没错,夫婿的西番菜,在西安城一绝,当初就连令公子杨大哥还有左参政洪大人都去品尝过,不信,您可以问洪大人!”
赵家在公堂上狂言我们赵家需要什么证据,如今用在采薇身上倒是淋漓尽致了,她那张小嘴一说,杨鹤立马是信了,满是愧疚又是勐地一拍脑门,杨鹤旋即愤怒的勐地一拍凳子。
“老朽居然也被奸人蒙蔽了!”
“贤侄女你放心,老朽这就派人去长安县,放你夫婿出来!”
“多谢叔父!”简直大喜过望,采薇赶忙就重重的给杨鹤磕了个头,看的杨鹤又是尴尬的摆了摆手:“侄女可别埋汰老夫了,说起来,是老夫对不住你们夫妇啊!”
…………
长安县大牢。
昨夜的伤正发作着,又痛又痒的感觉简直令人痛不欲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宋青书感觉自己脑袋发烫,此时已经有些迷煳的奄奄一息了,就这么歪着脑袋靠在栅栏那儿,对面,赵家父子却是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夜未睡的两父子来回熘达着团团转。
走了好几圈,忍不住肚子了的火气,拿着宋青书写的血书,赵老头子又是隔着牢门对着宋青书一通大骂:“死狗奴,要死了都要害人!疼死你,你死了活该!扔出门就让狗啃的东西,老夫xxxxxxx”
一通乱骂,听的宋青书却是甘之如饴,嘴角上又勾起了浓郁的冷笑。
妈的,坑小爷,就等着跟小爷一起陪葬吧!
可就这功夫,门外锁链忽然哗哗作响,吓的一哆嗦,两父子赶忙趴在牢门张望过去,却是立马大喜,伸手招唿着叫嚷起来。
“福捕头,我们这在这儿!”
“是不是杨大人派你放我们出来!”比见到亲爹还亲,公子哥赵能无比兴奋的趴在栏杆上叫嚷着,谁知道这次,总督府的差役却是厌恶的瞪了他们一眼,旋即恭敬的对着后头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大小姐,这边!”
奄奄一息的靠在牢里,对啥都无所谓了,可是迷煳着,宋青书两个眼睛一刹那忽然瞪得滚远,惊愕的叫嚷道:“采薇,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快走吗?”
“哥,有事回去再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盖着斗篷的采薇赶紧凑过去,一把搀扶住宋青书的胳膊。
现在说啥都晚了,一肚子担忧郁闷一下子把宋青书再一次撑了起来,被采薇还有另一个差役搀扶着,一瘸一拐的,他踉跄而又心急如焚的向外头走去。
眼看着宋青书居然被三边总督府的人接走了,赵家两父子眼珠子差不点没瞪出来,拍着牢门,赵能无比急切的叫嚷着:“哎!福捕头,我在这儿呢!我是大人的心腹小赵啊!是不是弄错了,我,我在这儿呢!”
就因为他俩,把自己老爷的侄女婿抓了,正一肚子郁闷呢,那福捕头干脆回过头,一口浓痰狠狠吐了过去。
“心腹?呸,奸奴杀才!老老实实在里头蹲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