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臭当兵的,敢砸老子的货,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刚刚那个要给山西布政使送东西的管事儿气的肚皮差不点没破了,跳着脚站起来嚷嚷着,看他上蹿下跳跟个大猴子似得,那千总居然乐了。
咣当一刀把子,那五十来岁的油光水滑的胖管事打的一个三百六十五度标准的托马斯凌空旋旋,吐出了几口带着血的大黄牙,那管事儿的就趴地上起不来了。
“知道你丫是谁了?告诉你,俺们参将米脂贺人龙,有脾气你就去告去!”
跟谁讲理也别跟拿刀的讲理,一顿砸过去,就连最小气的那些挑货郎都是扔下货物跑了,空留了一地货物,捂着嘴说不出话的胖管事也是被两个伙计拖着就跑,连个屁都不敢放出来,河道兵更是恭恭敬敬的把船都准备好了,一百多条船整整齐齐码放在岸边。
“他娘的,还是官狗子名头好使啊!”打发走了哭爹喊娘的河道把总,“官军千总”李铁柱看着船,咧开嘴嘿嘿傻笑了两声,旋即对着麾下摆了摆手:“发信号,告诉渠帅搞定!”
拿着十几面铜锣在边沿梆梆一阵敲,片刻之后,满天的烟尘从西北方就传了过来,沉重的马蹄子践踏出摄人心魄的震撼,上百面乞活军大旗在烟土黄龙中就像竖起来逆鳞一样咧咧飘荡,转眼间数以千计的骑兵团成一大团,狂奔到了岸边。
“渠帅,标下圆满完成任务!”
等到两翼骑兵抄出,中间成群的大旗停下来,李铁柱兴奋的就跑过去一行礼。
宋青书倒是很警惕的左右幻视了一圈,整个河滩上除了那残破的宋代古城,河道巡检司,远处黄河边芦苇丛都是离得老远,就算有伏兵也足够有反应的时间,宋青书这才放心点了点头,马鞭子轻轻点了点李铁柱宽厚的肩膀。
“此功记下,到了山西在论功行赏!”
打发李铁柱又去准备,宋青书旋即回过身,绕着全军狂奔大喊:“大军预备,渡河!”
这一次去庆阳府,多少宋青书还是抢了不少东西,八千多匹战马牲畜组成了五千多骑兵,龙骑兵,抢来的大车也不少,各部头领在河边排起了队伍,后面的男女老幼随军饥民也是推着车子过了来。
无边无际的大军不少于三万,甚至更多,河对岸那些商旅也是知趣的赶紧扛着货跑了,刘宗敏作为先锋大将先带着三千骑兵先后,渡过河之后迅速将侦骑散布出了十几里,占据一块滩涂根据地,旋即扛着双手大刀的步卒护着饥民家眷,托着粮食,先后踏上了渡船。
小船不大,一条船也就能装一辆大车两三个人活着或者没有车十来个人,靠着艄公摆渡,差不多十来分钟才来一趟,一个小时也就能运过去五千出头,加上艄公也要休息,全军要度过去,没有四五个小时做不到,十分缓慢。
待在岸边狼一样左右巡视着,宋青书自己则是心提到嗓子眼。
渡河向来就是大军最脆弱的时候,半渡而击的典故就算宋青书后世来的也是知道,这时候要是杀出一支官军,哪怕有几百人,都会给自己造成极大的损失,不由得宋青书不小心,侦查骑兵撒出去十几里。
然而真是怕啥来啥,就在宋青书端着他那花了几十两银子,用水晶硬生生磨出来的望远镜死死盯着远处芦苇荡时候,冷不丁后头邢红娘扯着他的披风一下子把他从马上拽下来了,两人翻滚着从河底咕噜出去十多米,又是宋青书刚穿越来时候的经典动作,把邢红娘结结实实压在底下。
可惜,这一下可不浪漫,一地石头,没等宋青书从龇牙咧嘴的疼痛中缓过神来,一股热浪已经从后面狠狠推了过来。
一发开花弹正好砸在了刚刚宋青书大旗的地方,两匹马是变马肉酱了,周围十来个护卫也是被气浪震了出去,挨得近的两个身上纸甲居然都被引燃了,满地打滚痛苦的嚎叫着。
紧接着,又是十几发炮弹又是落在人群中,隆隆的炮响砸的乞活军大队伍人仰马翻。
噼噼啪啪炒豆子一样的火枪声这回是落在了自己头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弓弩,赶紧从邢红娘身上爬起来,宋青书差不点没气吐血,千算万算,没想到身边的河道巡检司里头埋伏了几百个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