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一,在华北大平原被牵着鼻子胡乱走了一大圈的乞活军可算得到个明确点的命令,清军已经突破房山,攻占真定,乞活军向南折返高阳县,就地驻扎,保护运河侧翼供给勤王大军的补给线。
这在华北平原上乱逛,宋青书也受不了,别看他有精兵八个师,绝大部分是步兵,茫茫大平原上对抗骑兵并不占优势,要知道就算拿破仑时代,入侵俄国的拿破仑大帝本人都差点没被哥萨克骑兵削的找不到北,足足四个小时没敢进行下一步进攻,轮装备,乞活军顶天能和拿破仑大军拉平,甚至战斗经验与战斗思想还要低上些,至于清军,能打下大明花花江山,应该比哥萨克战斗力还要强上不少。
尤其是宋青书更受不了的是自己的坑爹队友们,河北诸多州县居然连个靠谱点的情报都不能提供,今天这个说清军已经打到临清了,明天那个说清军还在保定府一带和卢象升大军泡蘑菇,居然还有说清军会借阴兵的,能日行千里,反正整个北直隶,好像到处都是清兵一般。
就地驻扎也好,依靠城墙就地防御,也好过直面十万鞑子骑兵吧?
“大帅,依照末将看,鞑子还是在保定府一带和朝廷大军纠缠,毕竟卢象升乃是天下有名的勐将,手握宣大边兵,后头还有高起潜五万余辽东援军,京师三大营不下三十余万,鞑子虽然嚣张,毕竟是孤军深入,也怕被咱大明截断后路,至于各府各县出现的鞑子,应该都是鞑子的小股部队,这是鞑子一贯的伎俩,轻兵抢掠,袭扰官军后路,待官军松动,再大军压上!”
“并且大帅,您有个误区,东虏的骑兵虽然锐利,也没超过蒙古鞑子多少,虏最精锐的是他们的步兵,令行禁止,悍不畏死,萨尔浒大战时候,就有虏兵骑马奔至官军阵中,跳下马大杀大砍,从而攻破马林军阵的战例,这点咱们需要提早防御。”
早年孙传庭虽然官小,可是也曾经参赞过辽东军机,对于东虏了解的倒是不少,而且商号在北直隶也有不少分号,一面骑着马,一面孙传庭还给宋青书条理清晰的分析着,可听的宋青书却是禁不住一咧嘴,恼火的嚷嚷着。
“哦,感情我这高阳县是外围中的外围了,国中鞑子肆虐,朝廷却不敢一战,就看着鞑子在到处抢,朝廷诸公,脑袋都是让驴踢了吧!”
“大帅也不能这么说,卢象升公与朝中诸公主战,不过杨嗣昌,曹化淳等几个权贵却是主和,皇帝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
“所以说皇帝是个白痴,他是大明帝国最高统治者,要战就赌上一切轰轰烈烈拼个你死我活,要和就早点跪的好好的,送俩公主过去,再送点税币打发了,安心修养国内,这战不战,和不和,绑着一只手和东虏互相掐,能打赢的仗也得打输,你看着吧,过不了多久,卢象升就倒霉要死了!”
孙传庭差不点没吓得从马上掉下来,左右观望两眼,都是自己家亲兵,一个监军御史张若麟,一个监军太监孙袤霖,都被那天翻脸,刘宗敏活噼大头猪给吓怕了,缩在庐凤总督马士英那里,没外人,孙传庭这才松了口气,悲催的对宋青书一抱拳:“大帅,您怎么能骂皇上呢?这是大不敬啊!”
“哼,大不敬,要不是皇帝和稀泥,剿不剿,扶不扶,对辽东也是朝令夕改,连点担当都没有,国家能乱成这个模样,一个铺子经营不慎,是掌柜的之责,一个商号经营不行,是我这样东家的责任,一个国家动荡不堪,就是皇帝的责任,什么奸臣,还不是皇帝识人不明,别说骂他,见到他本帅还要抽他呢!”
这年头敢这么大放厥词的估计除了宋青书没有第二个了,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昂这脑袋,孙传庭干脆悲催的闭了嘴。
这功夫,前面传信兵也是驾驭着战马狂奔了回来,到宋青书马前勐地翻身下来。
“启禀大帅,前方抵达高阳县城!”
“哦?到了?”
哼哼一声,宋青书随手拿起了望远镜,可一眼张望去,他的眉头却是忍不住皱了起来,旋即冷哼一声,把望远镜重重扔回了胸口。
“他奶奶个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