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权色债之权变（三）
2017-02-25 作者： 景阳
五十三、权色债之权变（三）
公元626年，即唐武德九年，朝廷内外异常紧张。之前，李建成在唐军平定王世充和窦建德诸侯割据后，被立为太子。李世民一直带兵东征西讨，最后将整个大唐江山平定下来。随着他长期征战，兵权在握，觊觎大位之心与日俱增。当年长孙无忌说的手握兵权可争夺天下之语，时常在脑中闪过，暗中不断加强自己的力量。李建成虽说当了太子，毕竟没有即位，朝廷大多武将又出自秦王府，因此对李世民防范愈严，摩擦不断，矛盾愈深。到了武德九年，已然不可调和，双方剑拔弩张，伺机而动。李建成以太子名义奏请李渊下旨，将房玄龄、杜如晦逐出秦王府，令其不得与秦王相见。隔了几日，朝廷又颁下旨意，免官外放秦王府多名文武官员。府上仅剩下长孙无忌、高士廉、尉迟恭、秦琼等几人，其余谋臣武将均被借口外调，离开了身边。李世民心知李建成已经部署行动，对自己展开钳制，父皇李渊优柔寡断态度暧昧，再这样下去，恐将任人宰割，急召长孙无忌询问对策。无忌进了屋来，见他愁容不展，说道：“秦王可因太子之事忧虑？”。世民叹口气：“无忌，现如今我身边人越来越少，要不是李昌运在太子面前说你好话，恐怕连你也要被免官流放了。建成现在猜忌我已深，必将我除之而快呀”。无忌一躬身说道：“秦王自平定天下得胜返朝后，组建了王府幕僚，整日里议谈国事，军中将领多出自于此，朝中许多官员或明或暗也支持秦王，太子当然忌讳。如今圣上不明态度，也正是表明了态度，便是支持太子了啊。秦王今日还可担心大位，明日恐怕就要担心阖家性命了”。李世民早想到此节，点点头：“建成借父皇之手，逐一剪除我的势力，时候一到，必然会向我下手”。无忌说道：“自古以来，大位之争最为残酷，怨不得太子也怪不得秦王。双方均有意皇权，自会互不相让，拼个你死我活。秦王不应在此长吁短叹，而应早作打算才对”世民目光一闪：“此言可要小心”。长孙无忌左右看看没人，低声说道：“圣上态度暧昧，即是坏事也是好事。既然天下都已知晓秦王和太子之争，圣上又绝口不提此事，那么天下人便以为皇上是默许争位，也给我们提供了借口。现在必须先下手为强，绝不可再等待拖延。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不谋，天不成。人若谋，天有成”。李世民知道他所说之意，就是要带兵夺位，几乎与兵变谋反无异，一旦事泄，将万劫不复。长孙无忌见他低头沉思，又劝道：“不行险招不成大事，或君临天下，或身首异处，秦王不可犹豫”。李世民并非柔断之人，说道：“既如此，当须好好策划一番”。无忌说道：“李昌运现是东宫快婿，我去打探消息，看看太子动向。这边好相机做出安排”。李世民说道：“很好，你探到消息即刻回报，我让秦琼、尉迟恭、侯君集等人在府上等你”。长孙无忌大声称好，悄然出了秦王府。李昌运自从生擒王仁则后，官居一品，又是东宫郡马，官位显赫，府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长孙无忌没带随从，独自一人来到府上，命人进去传话。李昌运一听是长孙无忌求见，顾不得还有客人，急忙出来迎接。长孙无忌悄声说道：“今日来见仪同大人，不想被旁人知道，找个偏殿小叙片刻便走”。李昌运知道他必然有事，让府上管事招呼客人，自己带着无忌来到书房。一进门，便说道：“这里十分安静，没有人打扰，兄长有话尽管说”。无忌问道：“仪同大人与公主感情还好？”。李昌运笑道：“我与夫人情笃恩爱，现如今她又怀了身孕”。长孙无忌喜道：“你家大公子才刚刚七岁吧，如今又有喜了？”。李昌运答道：“我不愿理会朝廷国事，倒是很喜欢和夫人闲情逸致，哈哈……”。长孙无忌点点头：“羡慕啊”。随即正色道：“仪同大人想躲个清闲，恐怕眼下朝局也很难安稳了”。李昌运抬头望着他：“此话怎讲？兄长千万不要称呼我的官职，在这里只有兄弟之谊”。无忌说道：“你是我的结拜兄弟，婚事又乃我一手促成，当然希望兄弟过的美满。但是眼下太子忌惮秦王，猜疑秦王有取代之心，处处下手谋害，让秦王终日心惊胆颤，连睡觉都不踏实。舍妹为秦王妃，你又是太子东床，如若太子和秦王势成水火，咱俩今后都难安生啊。我只想让舍妹也有个好日子过而已，今日才来求贤弟帮忙”。李昌运点点头：“兄长这话极是。太子近来对秦王戒心更重，要不是我从中回护，唉……”，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长孙无忌应道：“不知还能否劝劝太子，秦王属实无意争夺大位，请他放过秦王吧”。李昌运摇摇头：“兄长还不知太子与秦王之争吗？别说朝堂上，就是民间也早在流传，这事怎么会劝得了？”。无忌也叹了口气：“秦王本无意，都是世人之说，这可害了秦王啊”。李昌运见他悲伤，欲言又止，摇了摇头。长孙无忌却已看见，追问道：“贤弟是否还有事没说？你我兄弟同理连枝，万一有事还望告知，以便让我身后不致太过凄惨”。李昌运思量一会说道：“兄长还需早作打算。秦王府不宜久留”。长孙无忌心中一惊，脸上表情平淡：“贤弟话里有话，还求让为兄清楚些”。李昌运一跺脚：“兄长可知你现在身处险境吗？我听东宫率更承王私下说，太子已向圣上建议，由李元吉做统帅出征突厥，借此带走秦王府所有武将谋臣，夺取秦王兵权，兄长还是做些对策保身吧”。长孙无忌知道突厥进犯之事，本以为圣上会下旨秦王出征，没想到李建成居然借机要夺取兵权，看来马上会有旨意。心中略微盘算定下主意，和李昌运闲叙几句，匆匆告辞。回到秦王府，李世民带着尉迟恭、秦琼、侯君集等人都在后堂等他，长孙无忌回禀道：“秦王，现今已无退路。太子谋划要截杀于你和秦王府众人”。李世民面不改色，缓缓问道：“此话怎讲？”。长孙无忌跪倒说道：“太子已与齐王军李元吉商议，借出征突厥之机，夺取秦王军权。在昆明池邀秦王为他饯行，到时帷幕后藏好兵士，摔杯为号，击杀于您啊。待事毕，只奏报圣上说秦王您乃暴病身亡。他们还要把尉迟将军、秦琼将军和侯君集将军一并擒拿活埋，好立权威”。李昌运只说了太子要夺兵权之事，并没说设计谋害李世民，长孙无忌怕李世民不下决心，将事情重又演绎一遍。秦琼、尉迟恭等人闻听激愤不已，一同跪倒：“生死之际，请秦王下令，莫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