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破空声响起,一粒石子狠狠打在某个狮王卫胯下的坐骑眼珠子里。
那马儿突遭重击,哀鸣一声高高跃起,把马背上的狮王卫抛下,直接乱蹄踩破了脑袋。
五十步打靶!
从远方林子里,穿着短褂笑起来像个看门大爷的马老财,手里掂量着一串掌片儿刀紧瞅着远方左寅。
要说这五十步打靶的绝技早先震慑七家马寨,第一个抛来“橄榄枝”跟马老财交好的还是李鱼,希望当时紧紧只有仈激ǔ岁的左寅能学得这手本事。
不过那马面老财是个玲珑人,他知道自己出自小马庄,小马庄又靠近观风口,未防雷豹起杀心,是故以祖宗交待,回绝了李鱼的邀请。
左寅也不傻,知道马老财的出现,自己是不能在有些许异动。五十步打靶比不上金刚打的霸道,可那准头正儿八经的瞅哪打哪,为了一个马三放,成就马老财一身威名,这赔本的买卖左寅做过一次,栽在布老虎旗下的青蛇儿手上,可不想又栽在了马家父子身上。
有马老财的五十步打靶绝活镇守,蠢蠢yù动的天北崖终于老实了。
同时,在跑马道夹口,马三放跟丁凯的大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虽说两人第一回合交接,马三放略胜气势一筹,可这单挑比拼,胜负并非一时之勇可以定夺。
经验、技巧,丁凯远非马三放可以比肩,是故这场杀伐,变数极多。
刀光钩影!
几十个回合过去,双方均未占到丝毫便宜。
马三放身上血迹斑斑,丁凯也不好过。
他的钩子在马三放身上刮掉一块皮,速度停滞那刹自己也是几次险死。虽说至今尚未负伤,但丁凯心力却是消耗极大。
特别是在马三放掌握到窍门,凭借几次故意负伤,用肌肉将丁凯铁钩扯住,那刀锋贴着头皮飞过,就是丁凯在怎么强横也有些心力憔悴。
“老丁,不要陪他玩了,打他关节,挑断手脚筋!”
事关一场生死大战,费猴子旁观者清,一针见血为丁凯指出条明路。
如醍醐灌顶,丁凯暗骂糊涂。
自己被马三放一直牵着鼻子走,却没想到以己之长落敌之短。
只消仗着速度,把马三放手筋给挑了,一个跛子拿不起刀,他就是落了毛的凤凰,还不如一只鸡。
眼眸中寒光森然,鼓起一口猛劲,丁凯迅速前奔攻向马三放面门。在他砍刀劈身,连忙又虚身闪躲,既然是趁着马三放跛腿行动不便,紧贴他后背,出钩,yù挑他掌刀的手腕。
“他娘的,挑老子手筋,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费猴子不知道,丁凯也不知道,甚至连自诩聪明过人的左寅都不知道。
马三放被先前一句话刺激的对鲜血饥渴难耐!
他是跛子,一个断了条腿的跛子。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跛子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受到尊重,只有靠拳头,铁一般的拳头。
所以,马三放的刀就是他的自尊,手,就是他的灵魂!
别人想要踩下你的尊严,抹杀你的灵魂,你会怎么做?
马三放的做法就是拼命,你想让老子成为行尸走肉,老子要你永不超生。
在丁凯紧贴这马三放后背,狞笑的探出死亡的铁钩。
金背砍刀忽然被抛起,马三放反手抓住刀柄,直接让刀锋划破自己小腹,洞穿,刺破了丁凯的肺腑。
“想要老子的命,老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双目猩红,口斥鲜血,马三放重重搅动着小腹里的砍刀,刀尖扎在后边丁凯的心肺上顿时把他内脏搅个粉碎。
噗!
猛拔金背砍刀,马三放紧紧捂住小腹冷冷看着倒在血泊中痉挛的丁凯。
附近马老财毫无表情过去给自己儿子包扎着伤口,而在远方的天北崖马贼则是死一般的寂静,包括左寅,他看到的不是一场血腥搏杀,而是马老财为遍体鳞伤的儿子包扎伤口流露出来的自豪。
那种自豪,左寅憧憬过,却未从得到过。
“儿子,好样的!我老马家的种,可以是个瘸子,但绝对不能让人瞧不起!”
在马老财发出一声嘶吼,谁也不知道这是自豪还是内心痛苦的宣泄。两父子相互搀扶,步伐阑珊朝跑马道上走去。
而远方的天北崖马贼,风卷起落叶,婆娑作响,每一个人望着那远去的父子背影,只有深深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