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匆匆找来这两个人,威逼利诱,使了各种手段,但他们却总是支支吾吾,甚至说与其替他们说了谎还要被灭口,倒不如现在就不说,还能让自己有个心安。
李昌当时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犹豫了许久,眼看着大理寺丞的那三个人第二天就要提证人,他只能狠了狠心,才写下了这两封承诺书,却没想到,一个反转,这两封承诺书竟成了将他们实实在在地拉下水的利剑。
李全只觉得自己的兄长和这个侄子一样,都是愚蠢至极,难怪会有那么蠢到家的儿子。这么重要的人证不但不除掉,竟然还让他们手上握着自己的亲笔承诺书,他只恨自己当初为何要去趟这趟浑水。
怒火中烧的同时,李全也在心里盘点,想前想后,终于想明白,这些证人所掌握的证据也好,所说的话也罢,甚至就是幽州的这场大火也好,他全都没有参与。所以就算梁启是奉旨审案,于他李全本人并无半点关心,想到这里,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惠王笑道:“李昌还会做下这等承诺?来,拿来给本王瞧瞧!”
官差立即将这两封信和银子递到了惠王手中,惠王只看了一眼,便连连大笑了几声,心里想到,愚蠢,真当是愚蠢之致!
梁启冷冷地看着下面的两人,李全倒也还算镇静,果然在天子脚下,在京为官,比起李昌的六神无主来,他竟然除了面色有些发白外,并无其他异常,梁启心中不知冷哼了几次。
“李大人,不知你们还有何话要说?是否要下官问问这几位证人,贵公子当初是如何放的火?你们又是如何找的证人来糊弄大理寺派到幽州的人的呢?或者说本就是和大理寺丞串通好了呢!”
李全并不答话,冷冷地看着下面这一排的证人。
李昌立即抬起苍白的脸道无力地说道:“不,不是的,这……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和沈荃他们无关,他们根本不知道。”
李昌说这话,并不是因为他李昌有多高尚,而是他再清楚不过,他和李明鑫的性命还等着何晨去救,此时如果何晨管辖的大理寺出事的话,对他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梁启并不理会李昌,陈帝早已和他说过,何晨不是不办,而是不能在他梁启的刑部大牢里办。
因为陈帝清楚地告诉梁启,李昌父子出事,何晨不可能不出手,而只要他一出手,陈帝便有把握一举将何晨也杀掉。否则在这里,顶多办他何晨一个用人不当而已,于他何晨最多罚俸或是挨上几个板子,除了杀了那三个人之外,陈帝他真正想要杀的人根本不会死,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万一到时何晨为了明哲保身,死都不肯出手,那陈帝要想杀掉何晨的目的必然会落空。如果是这样,陈帝又何必等于现在,甚至是在一年前便可以将此案纠出,将李全与李昌二人杀了。
梁启对着仍跪在下侧的小春道:“你有什么话说!”
那小春被梁启这一声大呵直吓得一个颤栗:“回……回大人的话,那……那李明鑫看上了府里的一个丫头冬儿,为了逼……逼她就范,就……就让小的诬陷冬儿偷了他的银子,把冬儿带到别院,让……让李明鑫给……给强暴了,而且事后,小的也不知道李明鑫到底是什么事,好……好像说是冬儿拿了他的什么东西,命……命我们把……把冬儿打死了!”
听到此处,梁启是何等的气愤,当初小姑娘来找她的时候,他就说过,此去李府,只怕有去无回,小姑娘坚定的眼神仍历历在目,如今却已是阴阳两隔。
案子仍在紧张地审理着,另一边梁启已经命人带着小春到河里将冬儿的尸身打捞上岸。
小北气得脸色铁青,满眼通红,冬儿是他和李明鑫带回府来的,自从自己和冬儿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早已暗中喜欢上了冬儿,她单纯善良,开朗活泼。他要让自己更加努力地多攒些银两,好有朝一日将冬儿娶进门,呵护她一生,护她一世周全,可就是这样简单的愿望都全部葬送在李明鑫这恶魔手中,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与梁启联手,早日除掉这人面兽心的畜生,那样冬儿也不会遭了他的毒手。
小北一个箭步上前,拎起瘫软在地的李明鑫“啪啪”两个响亮的巴掌:“你简直就是个畜生,冬儿还那么小,她还只是个孩子,你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梁启并不命人拉开小北,任由小北将李明鑫扇了几个巴掌后扔在地上,狠狠地踹上几脚,要不是不能把李明鑫打死了,他自己都狠不得上去狠狠地踢上几脚。
尽管李明鑫被小北这般毒打,李昌与李全二人却并不敢上前制止,李全更是,恨不得能挖条缝钻了进去。
梁启轻声道:“好了,别真把他打死了!”此时小北方住了脚。
李全看着已经毫无回击被押在地的李全,心里已是十分明白,如今自己还在这里坐下去又有何意义,他站起来,蹒跚着往外走去。
当然了,陈帝派来守在李全身边的人也并没有出去追李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