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步君道:“皇上,请放心,秦广此人颇有些能力,但王懈在时他在长史一会上受到他人处处受到排挤,好在王懈平日对其也不算太薄,故然王懈对他的一些小恩小惠自然能收得了他的人心。但是此人却眼光短浅,又好勇善斗,王懈在时,便没少惹事。所以王懈虽有心提拔,却也最终一直让他在长史之位上做了这么多年。”
陈帝疑惑问道:“既是这样的人,你又如何信得了他呢?”
祁步君道:“此人虽眼光短浅了些,但为人却也仗义,一旦认定,倒也死心塌地,若不是王懈再无可能回京,只怕微臣也收拢不了他。”
陈帝略一思虑道:“即是如此,那你又是如何赢得他的信任的呢?”
祁步君道:“机缘巧合而已!秦广在郊外有个相好,不巧被微臣撞见。此女子也是个可怜之人,家道中落,落入街头为乞,受人百般欺凌。秦广见其可怜便救助于她,却没想到此女子对秦广死心塌地,无论如何也甘愿这么无名无份地跟着秦广,时日一长,秦广与她之间也是情愫已生。可秦广又是个极为惧内之人,身上所带银两不多,时间一长,自然捉襟见肘,被微臣无意中撞见,倒是曾救济过他几次,又因着微臣也感慨他二人的情深,自然平日里帮称得多了些。!”
陈帝想了想后问道:“这么说来,那这件事也只有你与他二人知道?”
祁步君道:“是!秦广人品本不坏,何况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微臣自然只当不知道!而且最为难得的是,他虽感恩王懈,却极看不惯王懈对晋侯爷的忠心。也曾偷偷和微臣说起过,大陈将士必将只忠心于皇上,郊忠于朝廷才是。微臣怕其别有用心,自然也担心其并非对皇上真的忠心,倒也是派人查过,觉得此人亦可用!”
陈帝拍案道:“好,既是如此,那便由你出面,让秦广故意投靠晋麒,只是要记住一点,除了他,你定当要有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极为信任的人方可。毕竟他的底细,你未必尽数全知!”
祁步君想了想后道:“是!微臣明白!”
正说着,肖公公带着周太医进来。
周太医细细为陈帝请脉,又想了半晌后道:“皇上,从脉像上来看确实诊不出什么,不过老臣还需在您手腕处用银针试试,到时会有些细微刺痛,还请皇上忍耐片刻。”
陈帝只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其余四人均是紧张地瞧着周太医的一举一动。只见他从药箱里取出细细长长的一根银针,因着是过于细长,银针便有些软,但纵是这样,周太医用起来亦是十分得心应手,可见其医术非一般了。
银针只刺进陈帝手婉处约半寸左右,又稍稍停留了片刻方取出。然银针取出的那片刻却并无多大变化,通体仍泛着寒冷的银光。
祁云山与张元等人亦觉得十分奇怪,面面相觑,均不知是否真的如皇上自己所说那般,仅仅只是疲累的缘故。
不过取出银针片刻功夫而已,周太医随即将此针放入盛有小半碗清水的瓷碗之中,原本只普普通通的一碗清水,在放入银针的那一刻立即翻起细细密密的泡沫,待得泡沫退却,原本碗中的清水,已变成了淡淡的青黑色。
陈帝一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腾”地一下从椅子上惊起:“这是什么?”
周太医拿着碗看了片刻道:“果然不出老臣所料!皇上,此人真是太过阴狠了!难怪微臣每日给皇上请脉时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若不是微臣原先在民间时偶知此毒之厉害,今日也是断然查不出的。”
张元忙道:“周太医,此毒有什么不同之处?”
周太医将碗拿到几人面前给他们细细看过后道:“皇上,各位大人请看,此毒名为失魂散,毒性极大,每日只需一点点,时间一长,就会夺人性命。刚开始时就是皇上如今这样的症状,会突然之间眼前一黑,手脚无力,只是片刻功夫便会恢复无恙。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常人便以为是贫血或是休息不够的原因,根本不会引起重视。中毒之人一个月以后,便会嗜睡,即使是清醒的时候,也会感觉头脑浑浑噩噩。两个月以后,毒素便会侵入五脏六腑,到那时就是大罗神仙也毫无办法了。中毒之人,必是受尽病痛折磨之后才会被夺去性命。而且,此毒厉就厉害在起初刚中毒不深之时,脉像根本诊不出来,即使是用银针试毒也断然不会试出分毫。”
肖公公道:“那周太医刚让老奴准备一碗白凉开又是为何?”
周太医看着那碗颜色有些淡淡的青黑的毒水道:“刚肖公公在路上与微臣说起皇上的那些症状之时,微臣便有些怀疑是此毒,所以请肖公公准备了此水。水一定是要烧开后凉透下来的白开水,而非未经加热的冷水,用银针在手腕处刺入,随后取出放置空气中片刻,如果是此毒,则水即刻会起泡随后变青黑,中毒越深,水的颜色也会越深。只是微臣觉得奇怪的是,此毒生长在岭南悬崖之巅,极难采集,为此地独有,怎会传到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