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公公的脸色变了变道:“自从年宴之后,王爷您答应将皇位传给哈赛尔之后,娘娘就再未见过您。王爷,您说会不会,娘娘根本从一开始就知道哈赛尔的身份,或都他们从一开始就已联手,几年前娘娘接近您也是有目的……”
文志祯立即道:“不,我不信静宁会这么待我,她与我之间的真情流露根本作不了假,我不相信……”
祁步君道:“王爷,您还记得十天前咱们在宁丰城外山脚下遇到的那次刺杀吗?那位假办您的黑衣人当时就说过,只要有心自然就能知道王爷您的一举一动,您的口味喜好等等这一切。若娘娘真与哈赛尔联手,那这些信息极有可能就是通过她流传出去的。”
文志祯脸色已变,他不想承认那个自己深爱的女人竟会背叛自己,那些与他度过的点点滴滴根本就是假的。
见文志祯如此,祁步君与肖公公二人悄然退了出去。
祁步君将肖公公送到外面道:“肖公公,十天之后王爷回京,一切还请小心。”
肖公公点头离去。
张元夫妇的丧事办得极为隆重,当京城的老百姓看到昔日爱民如子的张大人突然过世,均十分悲痛,许多百姓都慕名前来吊唁,一时之间,张府里的哭声响彻天际。
江南的雨在那几日也连绵不断地下了几日,淅淅沥沥,绵延不绝,仿如老天爷亦在痛惜一代忠臣、清官的过世一般。
绵绵细雨伴随着张元夫妇的棺柩缓缓驶出城去,响彻天际的哀乐声久久回荡,一身素服的张茹芸在春芳和另一个婢女的搀扶下,哭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本在这个时候应该陪伴在张茹芸身边的祁步君却因刚回京城,又兼第二****便进宫也只能匆匆来了半日,将一切事宜细细向内务府的人交代一番后又匆匆走了。
他这般的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对于如今只有夫君可依靠的张茹芸而已,无疑给了她太过于沉重的打击。
透过滚滚而落的蒙蒙泪眼,张茹芸的双眼缥缈而绝望,原来失去娘家,她今后竟是再无人可依了。
白色的纬缦从张府一路延伸到城门口。
张元夫妇二人的棺柩便被安葬在了京城北郊的山头上,在它的正前方便是巍峨的大陈皇宫。
这是文志祯与祁步君二人所选,文志祯说要让张元看着他如何从哈赛尔的手中再次夺回皇权。
文志祯要让张元泉下安心,看他如何带领大陈的百姓从此以后走上繁荣不被人欺负的大道。
茹芸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祁府,如今她再没有娘家了,她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受了委屈还有父母双亲和祖母呵护,再没有父亲母亲和祖母像珍珠般疼爱她了,没了,再也没有了……
今后她还有什么?青儿,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夫君呢,那个心里从来没有自己多大份量的人,那个几年来伤她入骨的男人,她还能指望吗?
祁府,仅仅只是她的婆家而已,仅仅只为了让她替祁家绵延香火而已。何况他祁步君,不还有个二夫人吗?除了娘家,她竟什么都没有了,好在,她如今还有个孩子,以后的自己,她真的只有这个孩子了!
她趴在桌上,哭得昏天黑地。
那日祁步君从宫里回府后,过院来看看如今仍处于伤心中的张茹芸。
此时的张茹芸趴在桌上,双眼红肿,鬓发散乱,连自己身上的衣物都有两日未曾换过,实是万分憔悴,祁步君见她如此这番,既有些心疼又有些不满,微微轻皱了皱眉,对茹芸身边的侍女春芳责备道:“如何不带你家小姐好好梳洗一番,堂堂祁府大夫人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祁步君本就不擅表达自己的感情,自然更不懂得如何捡好听的话来说。其实他对茹芸的这番话本是出于关心,可却让突遭家中大变故的茹芸听来,以为祁步君是在嫌弃于她。
她抬起朦胧的泪眼,狠狠道:“如今我家中遭遇如此变故,你作为女婿不但不主持所有事宜,甚至连人影亦寻不到,若不是皇上体恤,我一个女人家如何去做这般的事情。哼,如今你反倒还嫌弃起我的容貌来了,怎地,我这大夫人是给你祁少将军丢脸了吗?既是如此又何必让我回府,倒不如随着爹娘去了也好!”
祁步君不曾想茹芸竟对她有如此怨言,但又念及她刚失至亲,缓了缓道:“我不和你计较!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日宫里如何离得开!再说了,既有内务府和礼部的人操持着,又何需你去做这些事!我又何曾嫌弃你了,只是觉得你总也不能这么****颓废下去,人终有一死,人死不能复生,可活着人还要好好过日子不是。”
张茹芸如今已然被悲伤冲昏了头脑,因心里怨怼淤积,说出来的话便失了理智,猛然吼道:“那是因为死的不是你的爹娘!”
因为祁老将军身负重伤,如今更是生死不明地躺在床上,这个时候茹芸说出这番话来,如何能让祁步君不气愤。
“啪!”一记极响的耳光狠狠地扇在茹芸的脸上,原本这几天清瘦不少而突起的颧骨被挨了如此响亮的一巴掌,脸亦即刻高高红肿起来,清晰的手个手指印触目惊心,嘴角更是有血丝丝渗出,张茹芸倔强地怒瞪着祁步君,任凭脸上火辣辣地痛也不去理会半分。
祁步君显然对于自己出手如此之重大大懊悔,他欲伸手去抚一抚茹芸高高肿起的脸颊,“我……对……对不起……”
茹芸厌恶地转身离去,仍由祁步君伸在半空中的手无所触及而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