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芝的房间里!虽然翠芝陪嫁过来已经有两三年了,可她与云芷的房间我都一直保留着,也好让她们偶尔想我这个爹的时候,回去住住!今天我命人打扫她们二人的房间,才无意间发现这个,原来翠芝早就偷偷学会了我们回春堂的打结手法!”
“也就是说,两年前在云芷给茹芸的那包安胎药里加入的麝香,是翠芝加进去的?”
“没错,正是她!”
“蔡伯,把她给我关起来,叫人看牢了,绝不能让她逃了!还有,你命人立即把翠芝抓回来,我要好好审问!章大人,你与我一起去看看茹芸!”
章俊铭立即抬起眼,脸色突然之间变得极为难看,心更是一惊,扑通扑通跳得如此激励,“茹芸!对!茹芸的精神很不对,她……快走!”
章俊铭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念着,茹芸,你不可以出事,不可以出事!
蔡伯立即将春芳锁入柴房,并命人看管,同时出动府里所有人去寻找翠芝。
然而,祁步君与章俊铭就算是立即赶着过来,茹芸的房内也已无一人,就连已被毒蛇咬死的青儿亦被茹芸抱走了。
章俊铭脸色铁青,“祁步君!我告诉你,如果茹芸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府里所有人的都去寻找翠芝和茹芸去了,只余一个云芷,怀里抱着小小婴孩,一遍一遍轻轻地拍打着,哄着怀里的小女孩入睡。
祁老夫人看着神智不清的祁老将军,滚滚泪水冲洗不了她如今所有的悔恨,她不断地扇着自己巴掌,“我怎么这么糊涂,这么糊涂啊!青儿像极了君儿小时候,我为什么不相信啊!为什么呀!还要弄什么滴血验亲,反而被两个小丫头给算计了,是我害得祁家家破人亡了呀!青儿啊,我的乖孙子啊,你不能死啊!”
夜已深了,满天的星子和璀璨的星光也照不亮这仿如泼墨般黑透的深夜,茹芸呆若木鸡,怀中紧紧地抱着冰凉无息的青儿,幼小的身躯冰冷僵硬,已是再不可能抬起稚气的小脑袋,喃喃叫声“娘”了。
茹芸将脸贴在青儿青紫的面上,“青儿,娘带你回家!”
回家么?祁府她已回不去。张府呢,呵,哪还有张府,爹没了,娘没了,连最疼看自己的祖母也没了。
密密麻麻的各类树木,在初夏的夜里,竟也会有那么多的黄色叶子,泛黄的树叶被吹得四处散乱,偶尔发出的几声“窸窸窣窣”的声响,如鬼魅一般,随风不断飘动的影子仿佛阴深可怖的猛兽张开乌黑利齿的大嘴一样,哗哗舞动着,誓要将周遭的一切尽数吞噬。
“大夫人!大夫人!你在哪里啊!”远处几簇火把如鬼魅的眼睛一般,不断晃动,可那一切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的。
“大夫人”吗?自己再也不是,茹芸根本听不见远处焦急寻找着自己的众人,她只紧紧抱着怀中早已冰冷僵硬的身躯,缓缓地一步步地踏出去,可究竟要踏去哪儿,又能去哪儿呢,她已经没有家了,再也不可能有家了。
“少爷!章大人,找到翠芝了!”蔡伯焦急赶到。
“在哪!带我去见她!”祁步君一个箭步冲上前,额头有细密的汗不断从皮层下渗出,他们已经整整找了两个多时辰了,眼见着天快蒙蒙发亮,可茹芸,你究竟去了哪里?
“她死了!”蔡伯脸色灰暗而阴沉。
“怎么死的?怎么会死?你们在哪里发现她的?”一连串的问题迸列而出。
“老奴等人找到翠芝时,已是死透了,是被人从头脑勺用硬物击中,一招致命的,就在前面的林子里!”
祁步君与章俊铭二人对视一眼,忙向发现翠芝尸身的地方奔去。
翠芝整个人趴在地上,后脑勺处想必那人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整一个极大的窟窿,血咕咕地往外冒了不少,黑丝下面有一摊早已凝固了的血迹。
章俊铭上前蹲下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方道:“起码有两个多时辰了!看来杀她之人是有极深的功夫在身,而且是她熟识之人,否则翠芝此时正是处处时时谨慎之时,何以让人从背后如此袭击。”
“如此看来,少爷,必是指使她入府之人要杀人灭口了!咦,少爷,你看这是什么?胎记?”
祁步君一听忙蹲下来查验,只见翠芝的后颈处有一弯极小的淡粉色月牙印,在看到这月牙印之时,祁步君的脸色突然灰败下来。
章俊铭觉察到祁步君的不对劲,也同样看向此处,当看到这个月牙印的时候,脸色一变突口而出道:“月牙组织,翠芝也是月牙组织的人!她根本就一直是哈赛尔的人!”
猛的,章俊铭瞪大双眼盯着祁步君,祁步君同样也反映过来,二人立即转身拔腿就冲了出去,他们要找到茹芸,必须尽快找到她!
天边的鱼肚白缓缓微露,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重重密林斑斑点点地射进来,仿如整个天际都被镀上了薄薄的一层金光,这般好的清晨,在众人的眼里是何等的刺目讽刺。
“少爷,在前面悬崖边发现大夫人了!”来人往前一指,祁步君与章俊铭二人立即拔脚直奔而去。
“茹芸!”
“茹芸!”
二人同时惊呼出声,祁步君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眼前那个还是当初被视为京城第一美女,尚书令大人家的千金小姐张茹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