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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戒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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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戒断

2017-03-27 作者: 墨涵元宝

第175章 戒断

萧玉琢又和德妃说了会儿话,宫人催她该离宫了。

德妃依依不舍的将她送到殿外。

萧玉琢跟着宫人往前朝去。

景延年这会儿也该同圣上说完了吧?

宫人引她到圣上殿外,叫她候在外头,宫人进殿禀报。

不多时,见那宫人出来,“郡主,圣上宣您进去。”

萧玉琢看那宫人一眼,“可是景将军还在里头?”

宫人摇了摇头,“是圣上要见您。”

萧玉琢微微皱眉。

她这四舅舅和她气场不和,每次见面准没好事儿。伴君如伴虎,见他还得提心吊胆的,若不是为了看看他的精神状态,她可一点儿都不想见他。

“郡主请。”宫人又催促了一遍。

“适才不是已经向圣上请了安了……”她小声咕哝了一句。

可圣上召见,岂是能够推诿的?

萧玉琢不情不愿的小步向殿门移去。

她的几个丫鬟自然没有面圣的资格,都被挡在了殿外。

萧玉琢进的殿中,不抬头先问安,“圣上万安。”

殿门砰的一声,在她身后合上。

可殿中却并没有人回应她,也未叫她起身。

萧玉琢心下一紧,她连忙抬头,偷偷往上位瞟了一眼。

却见圣上根本没有在御座之上!

她豁然起身,大觉上当,正要出门。

却听得里头传来幽幽一声,“过来。”

萧玉琢听得心头一麻,“谁?”

里头传来一阵呵呵的笑,“朕的殿中,除了朕,还能有谁?”

萧玉琢凝神听,是圣上的声音没错。

但是圣上不好好的在御座上坐着,装神弄鬼的是要干什么?

“朕这会儿头有些疼,不太舒服,你过来,到朕面前来。”圣上的声音从屏风里头传来。

萧玉琢闻言,眼眸一凝,头疼,不舒服么?

那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圣上的身体,可是有什么不妥!

萧玉琢连忙提着裙摆,向里走去。

屏风后头的内间,摆着一张床榻。

供圣上平日里处理公务累了的时候躺卧休息。

如今圣上正在那榻上躺着,目光有些昏沉,脸面略红,嘴角却挂着奇怪的笑容。

“圣上这是怎么了?可要为您传太医?”萧玉琢福身说道。

圣上摆了摆手,“来,过来,朕看不清楚你。”

萧玉琢小心翼翼的靠近两步,“小女是萧氏,玉琢。”

圣上呵的笑了一声,仍旧招手,“来,来朕跟前。”

萧玉琢心生警惕,在圣上五六步开外的地方,再不肯向前。

她怎能靠近圣上?

一来男女有别,二来,除了圣上身边伺候的人,但凡靠近圣上,都有袭君之嫌,说重了是要掉脑袋的。

她可不想凭白惹上这种祸事。

圣上见她福身不动,似有些不悦。

他忽的从床榻上坐起,赤脚只穿着一双白袜走下床来。

萧玉琢低头,只看见一双象牙白绣着金龙的袜子,在行走间,那金线绣的龙像是活过来一般,熠熠生辉,栩栩如生。

难怪皇位是如此吸引人的东西,圣上用的,便是袜子这样平日里瞧不见的细枝末节,竟都精致到如此程度。

这袜子上的精致绣活儿,倘若能保存到现代,也绝对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吧?

她思量这一会儿功夫,圣上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停下脚步。

“抬头,叫朕看看。”圣上沉声说道。

萧玉琢被这语气吓了一跳。

她并未动,也没有抬头。

圣上轻哼一声,忽而伸手握住她的肩头。

萧玉琢如遭雷击,“圣上!”

圣上却忽而用力,要将她揽入怀中。

萧玉琢惊得大叫一声,“四舅舅,我是萧氏,我是玉琢,我是您的外甥女啊!”

圣上却愈发收紧了手臂,不管不顾的低头朝她脸上亲来。

萧玉琢心头泛冷,她猛地抬脚往圣上脚趾头狠劲儿踩了下去。

圣上唔的痛吟一声。

他手臂稍微一松。

萧玉琢就立时挣脱出来。

她扭头就往外跑。

圣上看起来昏昏沉沉的,动作却是不慢。

想当年,圣上还是襄王殿下的时候,每次随先帝爷打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猎手呢。

他从后头拦腰抱住萧玉琢,猛地把她往地上一掼。

萧玉琢只觉得自己腰都要摔断了。

圣上却转脸欺身而上,将她压在地上。

“竹香——”

萧玉琢一面大叫,一面提膝撞向龙根。

圣上躲避之时,偏了偏身子。

萧玉琢这会儿发现,他的眼神很不对劲儿。

浑浑噩噩的,好像神志并不清明。

眼前之人毕竟是九五之尊,便是他犯浑,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如果这事儿传扬出去,最多有礼教之人对圣上口诛笔伐一下罢了。

且还得是那为了名声,不要命的才敢笔伐圣上。

可于她来说,那就惨了。

她要是不来个自杀什么的,就得被人耻笑死。

萧玉琢思量到这儿,哪里还顾得上许多,抬手就是两个打耳光“啪啪——”的抽在龙脸之上。

圣上被她抽的一懵。

萧玉琢翻身从地上爬起。

未见圣上清明,却见他眼中更显恼怒,“小野猫,竟然敢打朕!”

“去他的小野猫!”萧玉琢破口大骂,“老娘是你外甥女!还是你儿媳妇!”

……

萧玉琢在殿中惊叫一声的时候,竹香梅香离得远,并未能听见。

倒是守在殿外的内常侍梁恭礼听到了。

他眉头一蹙,立时就想往殿中去。

可圣上并未传召,他这么进去可是不妥。

他朝自己的小徒弟使了个眼色。

那徒弟机灵,立时转去茶水房,端了碗茶汤就来了。

梁恭礼亲自接过漆盘,转身要往殿中进。

没曾想,殿门前守着的侍卫,竟拦住了他。

“圣上未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

“大胆!我乃圣上身边常侍,伺候圣上日常起居,你们难道比我还了解圣上的习性么?圣上许久未曾饮水,这会儿定然已经渴了!等圣上渴了再去添茶,是我们这些伺候的人失了分寸!”梁恭礼板着脸,厉声说道。

门口守着的人,却并不通融,“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圣上不传召,就放了人进去,那是我们这些守卫的人失职。”

梁恭礼被堵了回来。

他没有继续和这些人磨嘴皮子,倒不是因为说不过他们。

而是有些时候,时间比旁的更为重要。

梁恭礼连忙转去茶水间,“快,景将军去了德妃娘娘那儿,刚好和郡主走岔了,你快去,看能不能追上景将军。就说,圣上单独召见了郡主,情况似乎有异。”

梁恭礼的小徒弟得令,连忙飞跑出去。

看着小徒弟腿脚飞快的样子,梁恭礼的皱起的眉头并未松开。

景延年往德妃娘娘那儿去,还未到德妃娘娘殿前科,便听闻后头有人快跑而来。

宫中不许跑动,除非有急命在身。

景延年狐疑的转过身去,却见这人似乎是圣上身边的小常侍。

德妃娘娘听闻景延年也过来向她这“干娘”磕头请安,便亲自迎出了殿外。

远远都已经瞧见儿子的身形了,却见儿子站定了脚步。

不知那小太监又和儿子说了什么。

儿子连过来请安都不曾,转身就跑了。

且他跑起来快,如脚不沾地,御风而行。

德妃娘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离自己越来越远,愣怔迟疑的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未能说出来,只是长叹了一声。

景延年飞快赶到殿外。

那小太监说了,连梁恭礼都进不得殿中。

那便是他去,定然也会被圣上的带刀侍卫拦在外头。

景延年眯了眯眼,他熟悉前朝各个殿中的格局房屋形态。

且他虽然良久未曾带兵羽林军了,但宫中守卫的习惯,他还是十分了解的。

他绕过巡逻之人,从殿后一株硕大的龙爪槐腾跃而上,借着树上的枝杈,跃上屋顶。

殿后有极高的窗户,离地面远,离屋顶却近,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翻窗入殿。

不过这种高窗,对景延年这般人来说,高矮都无所谓。

只是殿后守着的侍卫有些麻烦。

他在屋顶上蹲了片刻,忽而从屋檐角上掰下一小块儿灰瓦,瞧准了不远处树上站着的一直大喜鹊。

“蹭”那小块的灰瓦,像是从弹弓里弹射而出一般。

正打在那喜鹊的身上。

“呱——”喜鹊一声惨叫,从树上坠落。

侍卫一惊,皆向那喜鹊望去。

电光火石之间,景延年从高窗里一跃而入。

像一阵风,一道影一般迅捷无声。

他入得殿中,殿中甚大,且还有内外间,左右耳间。

听闻内间里有人争执打斗之声。

景延年面色紧绷,飞身而去。

待他到冲入内间,却是愕然一惊。

圣上和萧玉琢两人皆衣服头发散乱。

但这情形怎么看都和暧昧无关——圣上脸上的巴掌印子十分明显,额角不知是磕在哪里,还是被什么东西给砸了,竟破了皮,往外渗着血。

萧玉琢脸上原本得体的妆容,这会儿都花了,一根尖利的簪子被她握在手中。

圣上若不是死死的握着她的手腕,那簪子现在约莫也捅在圣上身上了。

矮几倒在地上,上头的茶碗也摔碎了。

景延年悄声上前,猛地一掌劈在圣上的后颈之上。

圣上本就迷蒙恍惚的眼睛,微微一翻,晕了过去。

景延年这才瞧见,圣上袖口上也有血迹,广袖下头的皮肉上,更是印着一个牙印子,牙齿尖长的地方把皮肉都给咬破了,往外渗着丝丝血迹。

“夫人好生生猛!”景延年低声叹道。

萧玉琢瞧见圣上晕过去,又抬眼看见景延年那一张俊脸,忽而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软倒在地。

景延年弯身将圣上抱上床榻,拽过被子将他盖上。

问萧玉琢要了帕子,沾了茶水,将圣上额角的血迹擦拭干净。

袖口的血迹,手腕上的牙印,都被盖在了被子下头。

萧玉琢安安静静看着他做这些,她坐在地上,微微喘息。

景延年收拾好了圣上,连忙来到她身边,“你可有受伤?”

萧玉琢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这会儿已经不知道疼了,似乎是崴了脚,但不严重。”

“还能走么?”景延年问道。

萧玉琢眯眼看了看圣上,“若是能叫菊香来看看圣上就好了……”

景延年目光沉沉,“先走吧。”

他语气沉沉,低沉浑厚的嗓音里不知蕴藏了多少情绪。

萧玉琢看了他一眼,一时有些心酸不忍。

现在这情形,他心里定然比自己还难受呢。

一个是他亲爹,一个是他老婆……

萧玉琢倒觉得还好,毕竟倘若圣上真是服了什么奇怪的药,那这会儿神志未必清醒,一个男人的本能,不就是用下半身思考么?

再者说,她又并非真的郡主,跟圣上没有半分亲戚情谊。

便是趁着圣上恍惚,弄伤了圣上,她心里也没有任何的负担。

“你生气了?”萧玉琢低声问景延年。

景延年专注的给她收拾散乱的头发,拿帕子擦去她脸上花了的妆容,又抱她起来,低头为她整理衣衫。

保证她出现在人前的时候,仪容起码是得体的,免得叫人妄自揣测。

“好了。”景延年上下看她一眼,“先出宫。”

萧玉琢默默无声的看着他。

景延年沉着脸,“出去再说,你唤梁常侍进来,他应当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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