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高兴情绪却没能持续太久,因为就在灰衣人步步紧逼的当口,后面已经传来了一阵喊杀之声,却是久违了的巡城营兵马终于杀到了。
柳开阳见状心里也是一阵焦急,计划可还没有成功呢,这巡城营怎么就杀来了。现在把人杀走,那一切都泡汤了。可现在的局面却已经不是他能做得了主了,唯一能办的,只有看着事态的发展,同时保护好自己不受上害。
巡城营的装备比起刑部来可就厉害多了,他们一到两边战斗的近前,就拿出了一张张的弩来,瞄向了那些灰衣人。
灰衣人们正和衙役们杀得难解难分,实在没有余力来躲闪这些冷箭了,当即就有三人中箭,失去了战斗能力。见到事不可为,那领头的灰衣人便再次发出了一声尖啸,然后率人往旁边的房屋扑去。
无论是刑部的衙役还是巡城营的人,都是要等对方躲进房中之后,才反应过来,急急追赶上去。可那追在最前面的两人却在进入漆黑的房子后一声惨叫,便仰面倒了出来。却是被人一刀砍在了要害处,xing命不保。
这一下,其他人可就不敢再随便进去了,只是将这间看着是店铺的两进房子给包围了起来。想必这样一来,这些贼人就无处可走了,最后也会落在他们的手上。
在一片乱糟糟的场面下,包括知情的柳开阳在内,所有人都不曾发现在囚车那边出了一点小状况。一个本来就盯着最后那辆装着五人囚车的衙役往边上一人,一个和车内的人犯打扮差不多,也是一脸肮脏和狼狈的男子就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那辆囚车的锁,然后他也进入其中,再由那衙役重新锁了车门。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一瞬之间,再加上周围的乱象,居然没有被人发现。唯一知道这事情的,只有那个衙役,以及车里的那些人。而这两方面,自然都不会把此事声张出来了。而这,正是叶超他们希望达到的效果,他们甚至都不希望柳开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因为柳开阳到底不是他们自己人,他们还不能真个放心他,只有连他都瞒过了,这个杀许惊鸿,然后趁乱劫人的计划才算真正万无一失。
所以,当场面重新控制住,大家都暗自松了口气时,柳开阳反而有些紧张了:“这是怎么搞的,他们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下一步的行动?莫非因为事情难做,他们已经放弃计划了么?”他一面看着四周的情况,一面拼命想着,却毫无头绪。
而此时,那边围着房子的那些巡城营的人再次壮起了胆子派人对里面发起了进攻。但这一次的进攻却变得极其顺利,没有任何阻拦地,他们便杀进了门去,直入房中。随后,大家便都傻了眼了,因为在一番搜索之后,他们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这……这是怎么回事?”带队的巡城营队正很是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实在难以相信有人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了。
“队正,应该是他们在这里留下了暗道之类的,已经从那里脱身了吧?”有士兵提出自己的看法。
而这,立刻就被人所采纳,所有的巡城营的人便也没工夫去和刑部的人说话,忙着在房子里折腾开了。他们和刑部本就不熟,而地方治安又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所以他们现在一心只想把人拿住,其他的便不去理会了。
柳开阳见状,也没有心思去与他们见面,在装模作样地看了那些囚车几眼,确信没什么问题后,他便一抬手:“走,赶紧去国安司,把差事交了,我请你们喝酒压惊!”
众衙役此时也恨不得赶紧把人交给国安司来处理,这些人犯实在太危险了,谁知道在手里攥一会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呢?已经有几个兄弟受伤了,他们还想囫囵地回去呢。所以当即,刑部的队伍就继续前行,直奔国安司而来。
这时,在国安司里坐等着刑部把人交来的许惊鸿已经从下面的人那听说了那边的战斗经过了。他敲了敲桌子:“只有十多人,就想劫囚车?他们这是看不起刑部呢,还是看不起咱们呢?”
“是啊,这几个人便是再有本事,把刑部的人都给杀了,只怕也难以把那些带了伤,饿了几个月的大老爷们给带走的。这分明就是个破绽了,他们这闹的是哪一出?”老狗也很是迷惑地说道。
“现在的确很是奇怪,不过咱们小心应对,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许惊鸿面上斗志昂然:“不管他们有什么yīn谋,我都不会怵了他们!当初他们执掌着朝廷大权时,我都敢和他们放手一斗,把方家给除了呢,何况现在他们已经没有身份的保护了,就更不能对咱构成任何的威胁!”
许惊鸿的如此豪言,让周围的兄弟们也是信心大增,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只等那些人犯出现之后,好好地对他们进行盘问了。就在这时,门前的守卫便进来禀报:“都司大人,门外有刑部的郎中柳开阳押送叶、吴、崔、楚四家人犯三百多口,求见大人。”
“哦?这么快就来了?”许惊鸿眉毛一挑,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老狗,你去门前迎一下吧,其他人随我一起到院子里去看看这些人犯!”
“是!”老狗当即而出,其他人则随着许惊鸿慢悠悠地出了这间算是会议室的大房子,而转去了前院。大家一个个都兴致勃勃,对于这些原来高高在上,自己等连见一面都不可得的大人物们,这些兵士们自然是充满兴趣了。
老狗很快就把柳开阳给引了进来,看其脸sè,似乎是刚受了不小的惊吓,这让老狗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怎么看他都不象是早有预谋的样子,难道他的演技已经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么?还是我们会错了意,此事真与他没有关联?”虽然产生了疑问,可老狗却没有因此而放松jǐng惕,依然把手放在腰间的刀把之上,陪在柳开阳的身边。
在来到前院后,柳开阳便看到了许惊鸿,先是一怔,在一阵思想挣扎之后,他才尴尬地上前,朝许惊鸿行礼道:“下官刑部郎中柳开阳见过都司大人!”这也是他最不愿意碰到的场面了,居然要对这个往ri连正眼都不会瞧的下等人行礼。
许惊鸿大喇喇地受了他一礼,才笑道:“柳郎中太客气了。你我不但是一殿之臣,而且当ri也有一番交情,以后私下里就不必如此多礼了。”言外之意,以后在正式场合,你还是得分上下的。
柳开阳干笑了两声,算是答应了,心里却是大恨。但随后他又必须应付许惊鸿的提问了:“听说你们在来我国安司的路上遭到了袭击,可确有其事?”
“的确如此,不过贼人已经被我刑部和巡城营的人给打发了,都司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如此甚好。那就把人犯都押过来,待我们验看,确认其正身无误之后,柳大人就可以回去了。”
柳开阳也不希望一直待在这里,见他这么一说,立刻就作下了吩咐,让人将那几百名人犯都从囚车里弄下来,然后一个个带进院子,让人查看。
看着一一进来的人犯,许惊鸿的脸上都带着丝丝的冷笑,直到他的目光落到一人脸上时,心才猛地一动,眼睛死死地盯在了这个人的身上,不去看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