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气氛为之一松。
稍顷,于得利轻轻抚了抚桌面儿,正色问法信:“不知你我此次一悟,下次会面又在几时了?你可想好今后的归宿行止了吗?”法信摇头不语。
方一平和于得利对视了一下,开口道:“于老伯,法信大师,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知无不言,闻者足戒。这里再无第四人,还请贤侄直言。”于得利肃然。
“法信兄,请容我直言了。听闻兄台红尘坎坷事,令人为之扼腕叹息,恨不能以身代之,亲手扶持我兄出危难;又得知您和智远老禅师遍施仁义行侠仗义之举,一平恨不得也能尽一份力,而与有荣焉。可惜禅师位列仙班了,我兄也去处无著。如今世道不安宁,‘任是深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征徭’。一味闪躲未必就能全身而退,我有一点不成熟的建议,未知法信兄能不能听听?”
法信眼前一亮,征询地看了看于得利,于得利肯定地点点头。
“那我就直说了,法信兄,你现在无根无源,无栖无止,与其四海飘零,不如止其一处。弘扬佛法何必深山,造化苍生自可脚下。我那边小小的状元村,不多你一个法信和尚,我那一个靖远里几百号人,也需要一个能让他们安下心来的寄托,至于整个太平镇,有于老伯在此帮衬,难道还容不下一座寺庙,和你法信一人么?”
法信闻言陷入沉思,于得利捻须微笑,频频点头。
稍顷,法信看向于老板:“恩公,此处当真可为我驻锡之所,当真可锡我往生之庐么?”
于得利哈哈大笑:“法信啊法信,这太平镇上说我不认识的人,大约没有几个,周围山水间也不缺你那十几亩地。至于靖远里大小事务就是由你眼前的方一平说了算的,无论是去自我修行自食其力,还是造化一方度化苍生,成何难题。当然你也不必急着下结论,这两天可以跟我这贤侄去他的状元村看看,到周边打听打听,能不能符合你修身举业的需要。我这贤侄啊,以一已之身,而有扛鼎之力,行的是仁义之事,建的是栋梁之业,与你那佛教的慈悲教义并无本质不同。虽无戒律加持,俨然深修佛子啊。目前,整个靖远里已经呈现欣欣向荣之态。老实说,法信哪,如若不是我现在杂务缠身,年事已高,不宜再做那些从新建树,再说我也舍不下这镇子上大片的家业,我其实真想带了妻儿老小去状元村颐养天年啦。”
“靖远里真有那么好?”法信很惊奇。
“法信,靖远里欢迎你,状元村欢迎你。”方一平微笑。
“我得自己去看看再说。”法信还在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