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直接要火器好了,为何又要一座‘火药制坊’?”张孝纯纳闷道。
楚天涯笑道:“那你别管,兴许我想自己搞一点什么创造发明呢?--总之,我要充足的火药原料与一批精熟的火器工人!另外,既然朝廷给了西山一百多万斤的铁,那就还要一批铁匠来帮我们打铸兵器。我还要范铸师,对,就是铸造大型金属器皿的范铸师!”
张孝纯头都大了,“这些人太原可没有,得要从东京直接调过来!子渊,你这狮子口也未免张得太大了,还真是不怕给官家添麻烦!”
“添麻烦?”楚天涯眉头一皱,“他享尽鸿福坐拥天下财富,我们这些人却在边关玩命的御边杀敌替他保卫着赵宋的江山。要是这点事情他都嫌麻烦的话那不如别干了,换一个勤快点的罢了!”
“啧……你这,哎!”张孝纯实在无语,只得苦笑连连,“大逆不道啊!”
楚天涯呵呵的笑,“你应该不会去参我一本吧?”
“瞧你说的。”张孝纯苦笑的叹息,“还有别的要求么?”
“暂时就这么些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楚天涯笑道。
张孝纯直咧嘴,拍着楚天涯的背苦笑不迭,“子渊,下官可以为了你全力周旋,归根到底都是为了抗金救国、保境安民。希望你体恤下官的这一点良苦用心,以后,都不要太让下官难做才好。”
“放心,楚某心中自有分数。”楚天涯意味深长的笑道,“其实话说回来,张知府,如果不是楚某人在西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朝廷恐怕也不会再启用你来主持河东军政要务了吧?……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许翰竖敌太多、你我之间却有交情?咱们两个,根本就是唇齿相依嘛!”
“呃,这个嘛!……”张孝纯尴尬的直摸胡须,既不认可也不否认。
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各自露出了狼狈之笑,都默契的不再提及此事。
在招待了一餐丰富的宴席后,张孝纯告辞而走。楚天涯将那份“赐品清单”给众头领看了,众人都是大喜!
“如此说来,以后咱们西山众豪杰也都能吃上朝廷俸禄了!”孟德笑道,“官匪一家亲,这可真是少见哪!”
白诩也笑道:“也亏得是楚兄弟手腕高妙,在和张孝纯的交涉之中才占尽了便宜。现在咱们摇身一变,就由山贼变成了护国义士。对了,应该是--将军!”
众人一阵大笑。孟德道:“兄弟,既然朝廷要封授上将军和大将军,那不如就接受好了。虽然咱们在不乎这种虚名,但是这有利于扩大西山在百姓当中的影响力,为开展今后的大业铺就一条顺坦的大道。打个比方,以前咱们招兵买马那是山贼作乱,顶多也只能算是割据反叛;现在不同了,我们是朝廷封赦的‘将军’,名正,则言顺。”
“为什么不接受?当然要接受了!”楚天涯笑道,“朝廷就是封咱们做太上皇,那都必须接受!”
“哈哈!”孟德和白诩等人先是一愣,马上笑作了一团。
这就摆明了,之前楚天涯对张孝纯说根本不稀罕什么“将军”只是一个谈判的技巧。这送上门的好处,哪有不要的道理?
“明日即是端午,在此之前先从朝廷那里得了这样一笔好处,又与之达成了和解协议,是个好事。”楚天涯说道,“我猜想,宋金之间迟早还会爆发出更大的战争。完颜宗翰不会甘心,早晚必定再来进犯。因此我们的时间其实很紧,要尽快练好兵马、加固防御才是。另外,针对如此防守太原,也要尽快与张孝纯达成默契。如果完颜宗翰去而复返,肯定是汲取了此前失败的教训。他会变得更加凶残与狡猾,不像上一次那么好对付了。”
“楚兄弟言之有理。”白诩点了点头,说道,“当务之急,我们先要稳固义军内部,明确真正的核心大首领,然后再有各位兄弟竭诚辅佐。只有团结一致同心同德,才能对抗金人。”
“要我说,明日端午非但是要推选出‘大首领’,还要给西山的所有头领排定座次,分清高下。”孟德说道,“私下里,兄弟们可以一团和气无分尊卑。但到了正式的场合或是决定重大事非之时,还是得有主骨心,不能大家各执己见吵作一团,旷日委决不下。”
“小生赞同。”白诩毫不犹豫的道,“以前的七星寨里,就是因为核心不明确、兄弟之间顾及私人情分而影响到大事裁决,最终酿出苦果。类似这种‘感情用事’,说得好听是重情重义,但实际上却是一种‘因私废公’。所以小生建议,首先从称呼上我们就要一改山贼土匪的习气,不要打成一片目无长幼,必须主次分清、尊卑严明。因此,明日推选出来的‘大首领’,对外当然是要尊称‘上将军’,不许再叫什么‘大王’、‘头领’了。在内,兄弟们也不要再按照以往山寨的惯例,称其为‘大哥’。”
“那该作何称呼?”众人问道。
白诩一转头看向楚天涯,铿锵有力的说道:“当然是--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