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川君、松仓君、天草君,你们三个立即进来吧!”
三个人得到指示后立即再次入账,列成一排,静静地等待着加藤清正和饭田直景的指派。
只听饭田直景代为下令道:“你们三个这次随我征来的新兵,大多都还没上过战场,基本都没经历过真正的攻城实战。所以,命你们三人率各自的本部人马,再带上今日刚到的那些新兵,前去营地西北面不远处的荒山,挖取些土块石块、装填成沙包,数量越多越好,以备护城河干涸之后填埋之用。时间紧张,现在就连夜出发吧!”
“哈衣——!”听完命令的长谷川秀久和天草雄一立刻躬身领命。
不过,两个人的声音却不太一样。天草雄一喊得响亮又兴奋,明显是因为不用上战场第一线、而深感如释重负。在其看来,只要不用上第一线、去和城头那些发起狠来说不定连命都不要的朝鲜守军冒险拼命,脏活累活倒也无所谓。
而长谷川秀久只是出于本能地答应着,心中所好奇的,却是加藤清正和饭田直景到底想出了什么好办法,可以在一夜之间,就能将那护城河里的水抽干、只待填埋沙包了……?
这时,一直没有作声的松仓重正,却是与长谷川秀久和天草雄一二人不同,忽然深深地几乎躬身及地,而后郑重开口道:
“加藤大人!饭田大人!我松仓重正不愿意待在后方,请允许我能站在第一线,上阵冲锋!”
猛然听到松仓重正这么说,加藤清正和饭田直景明显都是一愣。但是,待看到松仓重正脸上的那副面甲,以及面甲的眼洞中透出的坚定目光后,两个人又似乎很快明白了什么。
“松仓君,你是想为令弟报仇,所以才希望冲在第一线的吧。”饭田直景犹豫了一下,先是试探着问道。
“不错!舍弟就是死在朝鲜的,我松仓家自然和朝鲜人不共戴天!不过,也不只是如此……”松仓重正顿了顿,又继续一字一顿地说道:“更可惜的是,松仓胜正身为武士,却没能死在战场之上,而是死于朝鲜的卑贱草民之手,这……这是我们松仓家的耻辱!愿借此番围攻晋州之战,得蒙加藤大人允许,让我冲在第一线,杀光城内的朝鲜人,一雪前耻!”
“这……”饭田直景听完松仓重正斩钉截铁的这番话,似乎也有些为难,只好看向了身后的加藤清正。
“要西!”加藤清正忽然站起了身来,亲自走到了松仓重正的面前,拍了拍其肩膀,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如此,明天你就率本部人马跟随在我的贴身护卫母衣众的左翼。我向你保证,只要一旦有即将破城的迹象,一定让你的人马冲到最前面!破城之后,就用无数朝鲜人的鲜血,去祭奠令弟的在天之灵,一同洗刷之前的耻辱吧!”
面对着加藤清正的郑重承诺,松仓重正禁不住全身颤了一颤,而后立刻跪拜在地,两手撑地,激动不已地躬身而拜,哽咽道:
“哈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