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夏云岚红了脸,不觉后退半步,低了声音道:“你可千万别多想。”
逍遥王“呵呵”一笑,朗声道:“祁王妃不必担心,本座现在一人自由自在,并不想再找个女人来添乱。便是小女楚楚,本座也巴不得早日把她嫁出去。”
“爹——”南宫楚楚不满地叫道。
夏云岚撇了撇嘴:“可是你先前还想把我留下。”
逍遥王道:“本座先前把你留下,是想要楚楚嫁入祁王府做正妃。然经此一夜方知,楚楚远不如你,你与祁王方是天生一对。何况,楚楚既心许他人,感情之事终究勉强不得。”
南宫楚楚听父亲说自己不如夏云岚,心中原本大不乐意,欲待反驳,忽听到最后一句,不觉大喜叫道:“爹爹,你……你同意女儿到繇山去了?”
逍遥王沉了脸色,瞪着南宫楚楚道:“祁王雄才大略,相貌出众,这样的男人你不嫁,偏要去找一个连真容都不曾见过的男人,将来不要后悔!”
南宫楚楚眸中放光,低头娇声道:“爹爹思慕娘亲之时,不也未曾见过娘亲的相貌么?”
“放肆!”逍遥王厉喝。
南宫楚楚吓得赶忙闭上了嘴,做出一脸乖顺的表情。
逍遥王叹了口气,对夏云岚道:“这个女儿,真真是被本座惯得无法无天。”
夏云岚笑道:“南宫小姐和你一样,皆是无视世俗的性情中人,这才叫有其父必有其女。”
“呵呵,无视世俗……”逍遥王笑了一下,怅然道:“祁王妃又何尝不是?只是祁王妃太过聪明,锋芒毕露,却无自保之能,将来只怕难免吃亏。但愿祁王能待你始终如一,莫使你受了委屈。”
逍遥王这番话中颇有怜惜之意,听得夏云岚心中微微一暖,竟不知说什么好。
逍遥王又道:“天色已亮,祁王想必已经起床,今日本座便不多留你们了。逍遥谷外,本座已命人备下马车和一些小小礼物,两位出谷之后可乘马车直达祁王府。”
“费心了。”夏云岚感激地道:“本当礼尚往来,邀请你和南宫小姐到祁王府作客,可惜我在那里多不自由,便不说这些客套的话了。”
“祁王妃不必客气,”逍遥王洒脱地道:“咱们是朋友,何需在乎这些世俗的礼节?你若不惯王府拘束,尽可随时来我逍遥谷中赏花喝酒。”
“未必没有麻烦你的一天。”夏云岚浅浅一笑,看了看门外晨光,慢慢步出房间道:“逍遥谷中的晨色果然动人心魄。”
此时,西天中夜的阴影尚未完全褪去,东天已露出大片的鱼肚白。晨雾迷蒙里,谷中的树木、山石、花草、建筑皆显得影影绰绰。
夏云岚回过头,望向自己昨夜居住的房间,渺渺晨雾里,忽见那青黛色的房顶着坐着一个人。
那人紫衣当风,墨发轻扬,眼光漠然地望着远方,坚毅的脸庞如同雕刻一般俊美绝伦。
夏云岚吓了一跳,向那人叫道:“王爷,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房顶上坐着的正是萧玄胤。听到夏云岚的呼唤,萧玄胤慢慢低下头,向夏云岚扫了一眼,跳下房顶道:“天亮了,咱们回去。”
逍遥王和南宫楚楚也跟了出来,看到萧玄胤,眼中同时掠过一抹讶然。
南宫楚楚面颊微红,不悦地向萧玄胤道:“你干嘛坐在人家房顶上?我们说的话你没有偷听吧?”
萧玄胤的目光在夏云岚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方缓缓移至南宫楚楚脸上,淡淡道:“没有。”
“哼,偷听别人谈话,岂是大丈夫所为!我想堂堂祁王必不至于如此下流无耻。”南宫楚楚松了口气,冷声道。
可是夏云岚看那萧玄胤的脸色,明明是什么都听到的样子。难为他撒谎撒得如此不动声色,也难为南宫楚楚如此好骗。
倒是逍遥王看出了几分端倪,目视萧玄胤道:“无论祁王有否听到小女与祁王妃昨夜说的话,相信祁王都会为我逍遥王府保密。”
萧玄胤“嗯”了一声,道:“昨夜多有叨扰,有缘改日再会。告辞——”
逍遥王拱了拱手,道:“本座已安排马车在谷外接应,两位请——”
萧玄胤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伸手揽在夏云岚腰间,也不走正门,直接跃上院墙腾身而去。
不一时出得逍遥王府,但见峡谷之中云翻雾腾,又被东山后微露一线的阳光一照,折射出无数深深浅浅的颜色,宛如彩虹被揉碎后撒满山野之间,端地是如梦如幻。
可惜夏云岚身体虚弱,又一夜未眠,此际困倦已极。对着这神奇的景色兴奋地看了一会儿,便不知不觉耷拉下脑袋,靠在萧玄胤胸前睡了过去。
萧玄胤停下步子,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脸上似乎有些不耐烦,腕上却用了力气,将她横着抱在怀中,又仿佛怕吵醒了她般,放缓了步子向谷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