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画摇摇首，不语。

冬香看了一眼笙画，咬咬牙，道：“这二夫人真是越来越得势了，还有那三夫人，平日里就得老夫人的宠爱，眼下更是怀有身孕，这摆明着在欺负我们家小姐嘛。”

笙画抬眼看向冬香，嘴角牵出一抹悲凉的笑：“谁叫我身体不好呢，无法生育，这才有了纳妾一事，见她们怀孕，那是迟早的事。”

“小姐，这少爷……”冬香迟疑着，仍说出了口：“你都看到了，一进门，听那大夫说了下毒之事，可瞧少爷说的方才那些话，一门心思地全在那沈天晴那，同样是中了毒，却对她关怀备至，对小姐你，可有什么关怀？可有说过一句话？满满都是指责三夫人对她做的伤害，少爷眼里可有小姐你吗？”

笙画闻言，脸色瞬间苍白。

然后，她无声地笑了，笑中泛起淡淡苦涩。

“我与他，本就是以恩情结合，对我，他不曾有过爱情，爱情与亲情面前，是谁都会选择，或许我就不该再争什么。”

笙画笑着说，抬眼看向冬香，却见冬香一脸同情的看着她。

她嘴角的笑，再撑不住，缓缓消逝，无踪。

看着眼前苍白得几近透明的笙画，冬香，只觉心痛，林家虽是官宦人家，却开明通达，对下人也并无过多想法，她与小姐，二人虽是主仆，小姐却如家中姐姐一般，所以，她甚是感激，对她的心情，她也感到难受。

小姐身体不好又如何，她知道，以林家的权势，小姐大可以嫁的更好，大可以在嫁人之后过得亦如在家时那样，什么事都不用操心，专心看自己的书，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是小姐却偏偏看上了苏家，苏白起，那个只知铜臭，不苟言笑的经商之人，嫁入苏家之后，更是花心思为他打理内务，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那势利地老夫人……

如果没有那沈天晴的出现，如果小姐不与那沈天晴交好，那么姑爷就不会爱上那姑娘，那么小姐就不会为了她而伤心……

如果她消失了呢？是不是就可以让小姐回到以前？

笙画哪里晓得自家的丫头在想些什么，轻轻盈握着腰间香囊，只是低头望着，抚着它，喑哑开口。

“我与他成亲多年，我与他朝夕相处，相敬如宾，我曾觉得，他没有真心，不会用情，如今方知，这心，这情，只有遇到对的人才会有，才会对那人情深，意重……”

她喃喃着，声如吃语，飘散在微凉的空气中。

是自己痴心妄想了吧，总抱着那些不可能实现的东西，本来她就觉得，他对她有着厌恶，毕竟，她是以挟恩令他娶她，而他最不喜欢如此，可她总幻想着，随着以后的相处，他会喜欢上自己的……

紧握着香囊，笙画将其压在心口上，越想着，心越痛，不其然地，泪夺眶而出，如珠玉叮咚，滚落一地。

“小姐……”冬香见着，顿时慌了手脚，抬手，抚去她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