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嘶吼出声，他不能让尹夏在他面前死了。

尹夏的眼皮轻轻一抬，看向武皇，一颗眼泪无声无息从眼角掉落，滴在了肖思源的手背上。

肖思源注意到了，低头看了一眼尹夏，再看看远处心急不已的武皇，这就是两人的心意吗？为了彼此，所以不愿死？

由于陷入沉思，肖思源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慢慢靠近的白小白。

武皇和白影都察觉到了，却表现得彷如没有看见一样。

白小白慢慢靠近，以电闪之速，一掌拍着了肖思源的后背上。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肖思源的手松开了尹夏，整个身体也向前飞去。

尹夏的身体猛地下坠，武皇见此，一个飞跃，稳当地接住了尹夏，抱起，飞回云的身上。

肖思源由于身体不受控制，正打算反身稳住，却被白小白从天而降用力一踹，直线飞下大地。白小白不敢松懈，飞身而下。

肖思源和白小白消失了。

白影看着武皇的一举一动，这哪是要尹夏的命，根本就是在意得不得了。

“有什么问题，好好问问。我能帮的，也只是到这里而已。”白影低眼看着在武皇怀里的尹夏，说道，“我怕白小白打不过肖思源，我去帮忙。如果我们回来的时候，你死了，说明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了，那我们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帮你了。”

尹夏张了张苍白的双唇，想要说什么，白影却自顾翱翔，往白和肖思源消失的方向飞去，剩尹夏和武皇两人，四目相对。

“原因！”武皇没等尹夏开口，用命令地口吻说道，“把当初那么做的原因给我说清楚！我想要知道！现在立刻给我说清楚！”

他救下尹夏就是为了听她的解释，等她说完，他还是会杀了她，并不是为了放过她。这是他一直对自己强调的。

只有这样说服自己，他才能容忍自己现在的行为。竟然对一个恨了这么多年的人施予援手，而原因必须是这个。

尹夏愣愣地看着武皇，他不杀她了吗？是不是那个白影对他说了什么了？

尹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不管它说了什么，现在的武皇虽然还留有怒气，可是看她的眼神却是温柔，是属于莫雪然的温柔。

尹夏努力举起自己的手，抚摸着武皇的脸颊，干涩的喉间，挤出了一句话，“我妈在曹一峰的手里，你的命也在曹一峰的手里。”

仅仅一句，武皇内心翻江倒海。

尹夏的泪水决堤了，止不住地流，抽泣说道，“他明明答应我……只要我跟你分手……他就会放过你的……他明明这么说的……为什么他食言了……为什么还要我亲眼看着你……死在我面前……为什么……”

尽管只是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却让武皇完全明白了。

这就是尹夏当初背叛自己的原因，因为她的妈妈，因为他，尹夏选择了屈服，却换来曹一峰的出尔反尔。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尹夏呜咽，断续说道，“我真的有求他的……真的一直求他的……他说，只要我留在他的身边……他就会保护妈……隐瞒所有的事……他还说，只要我不离开他……他保你不死的……他真的这么说的……我真的求他了……真的……”

尹夏泪如瀑布，止也止不住。

武皇看得心如刀割，这样声泪俱下，每一个字都是如同刀刃割在了他的心上，同时，这对于尹夏而言，同样是利刃，仅仅只是回想，她的心竟痛得难以呼吸了。

“在你倒下的那一刻……我告诉自己……等我妈安全了……我去陪你……去赎罪……”尹夏伸手紧紧抓住武皇的衣领，“我是说真的……我绝不是开玩笑……”

武皇伸手覆上尹夏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喉间梗咽，却还是问了出口，“你能来到风云大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不是……”尹夏轻轻摇头，眼眉低垂，“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

“你在现代并没有死吗？”武皇追问道，“还活着吗？”

“没有……”尹夏再次摇头，“我人已经在这里了……是事实了……再去探究也无用了……”

尹夏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手的力道加紧，双眼紧盯着武皇，“来到这里，我一直在找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你在这里……”

“因为天尊吗？”武皇抢话，问道，“因为有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除了头发和眼睛颜色，其他的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你认为我在这里？”

尹夏点头，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而且用了她的身体。莫雪然在这里，她也是相信的。

“好了。”尹夏抽回手，用手背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对着武皇，释怀一笑，“现在我看到的是莫雪然，并不是武皇。我也该把我欠的，还给你了。”

尹夏从袖口抽出匕首，递了过去，“莫雪然，我的命，你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