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十分高兴，恭恭敬敬地将楚长河引到了病房。

眼睛里一直都好像闪着光。

桂圆忍不住趁着楚长河查看病人的时候，用系统向岚朔月发信息：“我不是想泼你冷水，但也不想给你太大的希望。楚老先生早就说过，如果事不可为，就算是他，也不能替你姥爷续命。”

“我知道。”岚朔月回答，“我的确很高兴，但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你。”

桂圆沉默下来。

岚朔月又道：“我真的很惊喜，即使昨天我那样……你还是愿意帮这个忙……”

“我说过了，我并不是为了你。”桂圆说，“我也不想把这个当成什么交换或者条件，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已。”

岚朔月不知道有没有受到打击，反正表情上也看不出来。

他回复那句“嗯，这就很好。”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桂圆索性也就不再理会了。

楚长河看似把脉，其实是用灵力查看了岚朔月的姥爷，抬起头来，还是向他们摇了摇头。

“抱歉，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已经无能为力。”楚长河说，“病人的经脉都几乎枯竭，即使强行灌入天地灵元，也无法吸收了。”

“能不能先行修补他的经脉呢？”桂圆问。

楚长河又摇了摇头，“太困难了。这并不是一处两处的损伤，整个身体机能都已经衰竭。生老病死，都是无法逆转的自然规律，我们修行，也只是在延缓这个过程而已。他寿元已尽，除非能有那些传说中起死人肉白骨的仙丹灵药，不然怎么都已经回天乏术了。”

“但他才七十一岁，就按现在人类的平均寿命来算，也还不算太老啊……”

桂圆还想争辩，这次却是宋修文先一步拦了她，道：“所谓的衰老，并不一定完全是受年龄限制的。不然怎么会有‘未老先衰’这个词呢？就好像两部一模一样同时出厂的机器，因为使用强度，环境影响，还有日常保养之类的问题，磨损和老化的程度，肯定也会不一样。人类的身体，也是一样的道理。”

桂圆这才闷闷地闭了嘴。

楚长河叹了口气，道：“抱歉，没有办法帮你。”

“哪里，楚老先生肯来，我就已经十分感激了。”桂圆礼节性地回着话，心情却还是有些压抑。

岚朔月看起来反而比她更平静。

他向楚长河行了个礼，也道：“多谢楚老先生。”

楚长河微微颔首，打量了他几眼，道：“年轻人有孝心是好事。但我看你心中执念颇重，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事有可为有不可为，若要强为不可为之事，走上歧路，可就白费那一片孝心了。”

若有所指的样子。

岚朔月没有回话，只轻轻笑了笑，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桂圆却微微一怔。

她想起了岚朔月点的炼金术。

动画里的炼金术，有禁忌的人体炼成。

现实中存在过的炼金术，追求的最终目的，也是长生不老。

虽然这两样看起来都不太可能实现，但是……他们有系统啊。

系统一点点完善到最后，就不存在什么不可能了吧？

这是不是楚长河所指的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