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对方回话,远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杨管家,我完好无事,你即刻回家,告诉老爷,明天我就回来了。”
这就是高原雄鹰白文彪的声音,杨树旺确认无误之后,大声应道:“请二少爷放心,我会告诉老爷的。”
说完,杨树旺飞身跃下岩石,顺着来路,疾步返回,而这一切,都被藏身于胡杨树顶的玉中剑宋德恩看得清清楚楚。
当白经庚听完杨树旺的叙述之后,淡淡地一笑,不动声色地说:“果真是他们,来的好快,看来,这胡杨台就要掀起一股扑天旋风。”
闻听此言,杨树旺明白,此刻的胡杨台已经处于乱世的风口浪尖,一股铺天盖地的狂风暴雨就要来临,天边已经响起了隐隐约约的滚雷声。
刚回到屋子,杨树旺就看见一个背影正对着窗户,不由得一惊,立时亮出单刀,厉声喝问道:“谁?”
那背影依旧面对窗户,极其沉稳地说:“树旺,是我。”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背影缓缓地转过身,两道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杨树旺,沉声说:“你认真看看,我是谁?”
杨树旺借着昏暗的油灯,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略思片刻,忽地惊叫道:“杨树楷?哥,怎么会是你?”
杨树楷微微一笑,说:“怎么?没有想到吧?”
自兄弟两人分别至今,已有二十余年,尽管上次跟随白经庚出使蒙古时,铁板脚杨树旺接到了哥哥的一份秘信,但对于哥哥在信中的嘱咐安排,他几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少顷,杨树楷不无炫耀地说:“树旺,我已经回到胡杨台了,是朝廷委派的监军,掌握着这里每一个人的生杀予夺大权,包括知府王玉杰。”
杨树旺不屑地说:“从你来胡杨台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杨树楷并没有将弟弟的这句话放在心上,依旧得意地说:“在胡杨台,我们兄弟再也不受别人的欺辱了,我有了大权,可以任意欺辱别人了。”
“哥,我劝你一句,你最好不要仗势欺辱人,那样,对你我没有任何好处。”
“不,树旺,你说错了,当年父母双亡,你我流落街头,受尽了欺负屈辱,如今,哥哥我手中有了军权,岂能不炫耀一番?”
杨树旺冷冷地看着得意忘形的哥哥,暗道,他怎么成为这样的人了?简直令人不敢相信,而导致他如此巨变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权力。
权力呀权力,你真神奇莫测,可以让一个人瞬间为你而匍匐堕落,也可以让一个人瞬间为你而张扬跋扈。
片刻,杨树旺说:“哥,你别忘了,当年你我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时候,是白先生和丁先生收留了我俩。”
“可现在,丁先生被蒙古人杀死了,你还在白府当仆人。”
杨树楷不想再这样毫无意义地争论下去,随即转变话题,不冷不热地问道:“哥,你来这里,找我有何事?”
听见弟弟的这句问话,杨树楷瞬间冷静下来,紧紧盯着弟弟,说:“你随我去军营,哥给你安排一个好职位,胜过在白府做仆人。”
“我不想去军营。”杨树旺紧盯着哥哥,冷冷地说,“白府的每一个人,对我都挺好的,从来没有把我当仆人看待。”
杨树楷顿时一怔,片刻,才慢慢地说:“你来军营,可以帮哥做一些事。你知道,有些事情,哥不好出面。”
杨树旺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