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大礼议”的第一个回合,以张璁失败,世宗无力、无奈而告一段落。张璁许是急于转正走上领导岗位,于是在嘉靖二年张璁与桂萼、胡铎互相辨析大礼议。是年十一月,桂萼上疏,重申大礼仪。
桂萼曰:“管礼节的人狗屁不懂,让陛下给人当干儿子这是不对的,这样一来武宗算啥玩意嗫?像现在这样似的,亲爹不管只管干爹,干妈比亲妈地位还高,还要不要三纲五常要不要孝道啦?噢,此事想的老夫脑仁儿疼,感叹贵圈真乱。这都是有人故意造成的,这让陛下成了啥玩意儿啦,都听我的,必须改回来。打倒杨廷和,还皇上孝敬亲爹的权利!”
小葱知道以后泪流满面,感叹曰:“你们都是忠臣,只是来得太晚,你们咋才来嗫~~~~~”
当时形势对张璁一派极为不利。张璁一派是极少数,且都被黜任南京主事等闲职;而杨廷和等都是有威权有实权的首辅、各部尚书等。反正不管咋说,这第二回合,由于“大礼议”双方力量悬殊,一些人惧而不敢上书,并面临“扑杀”的危险。虽然张璁不怕群言汹汹和途中击杀,而坚持己见,但是依旧是被以杨廷和为首的封建势力镇压下去,以失败而告终。
同年九月张璁与礼部尚书席书及桂萼、方献夫奉诏集群臣于阙右门辨议大礼,议定,席书上奏:“臣书、臣璁、臣萼、臣献夫及文武诸臣皆议曰:世无二道,人无二本。孝宗皇帝(弘治帝)伯也,宜称皇伯考。昭圣皇太后(张皇后)伯母也,宜称皇伯母。献皇帝(小葱亲爹)父也,宜称皇考。章圣皇太后母也,宜称圣母。武宗(照照)乃称皇兄,庄肃皇后(夏雨蝶)宜称皇嫂。尤愿陛下仰遵孝宗仁圣之德,念昭圣拥翊之功,孝敬益隆,始终无间,大伦大统两有归矣。……一遵《祖训》,允合圣经。复三代数千年未明之典礼,洗汉宋悖经违礼之陋习,非圣人其孰能。”
这意思是说,建议小葱管弘治帝叫皇大爷,管正德叫皇兄,他自己的亲爹终于可以是亲爹了。此议事后通过,颁布天下,第三回合张璁一派胜,估计这是小葱私下里做了手脚的缘故。
后来张璁上疏请求放归田里,他说:“俺帮陛下找回亲爹,这就够了。为了这事俺得罪人了,俺怕受报复所以俺不干啦,回家种田去。陛下您好好孝敬您亲爹呗。”
小葱当然不会让他走啦,于是重用张璁,罢黜杨廷和把他撵回老家去独自思念小照照,而杨慎自然也跟着受连累,被打了板子发配云南充军。所以说杨廷和对朱厚照很够意思,不惜得罪新老板也要照顾小照照,不过他忘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古训,也是过于自负。你就是再有权也大不过皇帝吧,皇帝想干啥你不顺着还行。本来爷俩挺好的前程,就因为这被断送了,只可惜了杨慎这位大才,否则的话大明历史上再出一位贤相也是有可能的。
这大礼仪看似是一个称呼的问题,实际上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实际上这个“大礼议”的论争,不仅是当时旧阁权集团与新进士大夫的冲突以及新皇权与旧阁权冲突的交织,更体现了正统程朱道学(理学)与新兴王阳明心学的冲突和较量,其实质是天理与人情之争的反映。
“大礼议”的论争,由于两派价值观的不同,因而对儒家典礼的解释也大异。透过“大礼议”论争,它背后体现的是正统程朱道学(理学)与新兴王阳明心学的冲突和较量,具体表现为以内阁首辅杨廷和为首的旧阁权集团与新进士大夫的冲突以及新皇权与旧阁权冲突的交织。
旧阁权集团所遵循的是绝对理学的程朱道学,这个理是是普遍存有的根据,也是最深层的价值源泉,是必须遵从的亘古不变的真理,也就是现代人说的封建礼教。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到了明中叶以后,它受到两方面的挑战:一是王阳明主张的知行合一,由天理向人心贴近,向人情落实;二是罗钦顺恢复张载气本论思想,主张“理气为一物”,把理拉向气,否定天理的形上学本体性,认为天理只是气本体固有的条理和属性,罗氏从程朱理气的关系中,表现了由道学向气学发展的倾向。
程朱道学之所以面临着这两方面的挑战,是因为元明以来程朱道学被官方意识形态所强化,成为士子们猎取功名利禄的工具和紧箍思想的教条,其内在的理论破绽逐渐显露,其理论思维的生命力渐次削弱,也逐渐脱离了社会实际和丧失了其解释的功能。在这次“大礼议”的论争中,充分暴露了程朱道学不近人情的冷酷面目,不顾现实的僵化心态。
而张璁与王阳明为同时代的人,张璁、席书、黄宗明、方献夫、桂萼等“圣人缘人情以制礼”的理念,其实和王阳明的思想是吻合的。虽然王阳明由于种种原未能直接上奏疏,但他的学生席书、方献夫、黄宗明、黄绾都与张璁一起上疏,批评杨廷和等以程颐理学为依据,做出“为人后者谓所后为父母”,“所生为伯叔父母”这种只遵礼法而不顾人情的错误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