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位身穿铠甲的士兵忽然从殿外疾奔而来,见到薛王爷,便“扑通”的一声,单膝跪地,朗声道,“启禀王爷东门已被我军拿下。”
薛王爷大喜,连说三声“好”后,道:“传令下去,犒赏三军。”
“谢王爷。”那士兵亦大喜,刚起身,殿外又一前一后奔进两名穿着同样铠甲的士兵,同时跪地道:“报——!启禀王爷北门(西门)已被我军拿下。”
“好!”薛王爷喜悦之态溢于言表,蓦地站起身,“都重重有赏。”
“赏”音未落,又是一人奔进殿内,“报——!启禀王爷南门已被我军拿下。”
至此,四门皆已被攻破!
薛王爷蓦地纵身大笑起来,那笑声嘹亮、张狂,却在这气氛压抑的乾圣殿中,则显得格外刺耳、狰狞,众人只觉心波荡漾,个个不由自主运功抗拒,而那些不会武功的文官,早已是满地打滚,面色痛苦,哀嚎连连。
风一个旋身,来到了康景皇背后,快速封住了他背后的几处要穴,帮他推功过穴抗拒那强大的音波功;吴江平依启之言,立时盘膝就地而坐,启坐到他的身后,双手抵住他的后背,也为他推功过穴;陈斌华则猛吐了口鲜血,昏死过去,袁复则由宣输功。
见众人如此,薛王爷反而越小越狂,这时,忽然,一道白芒,电射而出,直奔向他的前胸,他顿时色变,瞬间收住了长笑,右手即出,一挥之间,生生地将那道白芒,接在手中,定睛看去,原来是一柄三寸的小刀,刀柄系有红绸,刀鞘简约却精致。
“吵死了。”我缓缓地睁开眼,却不看薛王爷,只是懒洋洋地说着,“你不知道打扰别人休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说完,我才转头望向他,眼中寒芒暴闪。
薛王爷眸光闪了闪,低头仔细将那柄小刀前后左右打量了半响,才缓缓勾起唇角,“好精致的飞刀。”
“谢了。”我掸掸身上的灰尘,缓缓地站起身来,“薛王爷,这么高兴,是不是已经想好对付我们的办法了,说吧,准备怎么对付我们,是单打独斗,还是群起而攻之。”
薛王爷将那小刀递给身旁的白玉笙后,才转头望着我,嘴角笑意纵横,“不急,游戏才刚刚开始。”说到这,他转头看着康景皇,“皇上可否移驾到殿外?”
话音刚落,卫祁文就接着脱口道:“不行!”说着,他就要拔剑而出。
“文儿!”康景皇一个颜色阻止了卫祁文的动作,卫祁文无奈地收回手,退回原地,康景皇似是松了口气,将视线又转回到薛王爷的身上,淡淡一笑,“朕有说‘不’的权利吗?”
薛王爷笑意仍在,眨眨眼,微微摇头道:“没有。”
康景皇呵呵一笑,从龙椅上蓦地站了起来,袁复连忙将明黄绣龙的披风披在他的身上,搀扶着他缓缓地步下金阶,我和风紧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左一右地护着,宣、启、尘他们几人则跟在我们的身后,我们行出大殿,立在殿门左侧。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石广场上横七竖八倒着的尸体和沾满血迹的兵甲,那尸体几乎都是身着大内侍卫服的禁卫军!腥甜的血气覆盖了所有的空气,整个广场原本是白茫茫的一片,此时已被染成了一片红海,是血、雪交融的血海、尸海,惨不忍睹!
薛王爷、白玉笙和一干众臣仍旧与我们对立而站,薛王爷满脸得意之色,带着挑衅。康景皇一脸病容,脸色比原本又清癯苍白了几分,但在周围火光的映衬下却丝毫不减其威严,反倒添了几分天生帝王不可侵犯的尊贵气质。
“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我还不杀你们吗?”薛王爷笑吟吟地扫了我们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康景皇的身上,精芒一闪,狞笑,“你不是一向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那么今天本王也陪你玩上一玩,不过,这次,你是老鼠,而本王是猫,本王想那滋味一定很不错。”
“洛蒙!”他忽然大喝一声,目光却仍旧死死地盯着康景皇,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却无一丝笑意,“让皇上见识见识。”
洛蒙应了一声,一个箭步,来到立在广场中不远处严阵以待的薛军面前,接过军旗,在天空挥舞了三下,随即四面响起一片喊杀声,接着那早已被厚厚积雪覆盖的黄金般的琉璃瓦屋上忽然火光大亮,映亮了众人的脸,也映亮了皇宫的上空那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抬眼四望,一层又一层的、黑压压的身披黑亮铠甲的薛家军,剑拔弩张,将整个皇宫团团地包围在起来,不留一丝缝隙,仿佛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薛王爷悠然一笑,望着我们道:“若是本王一声令下,你们马上就会变成马蜂窝。不过……”他语调一变,笑的越加优雅,“本王不会那样做,本王要让你们一个一个慢慢的,慢慢的死去。”
他眼中的杀意骤然涌现,微眯双眼,盯着康景皇,“我要让你孤立无援,让你永不超生。”
我不由得拧了拧眉,看着薛王爷那张怨毒、嫉妒到扭曲变形的脸,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跟康景皇真的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吗?应该是嫉妒心在作祟吧,原来男人的嫉妒远远比女人的更可怕,更毁天灭地。
他嘴角勾起一丝诡异无比的笑容,沉声道:“出来吧。”
我只觉周围的温度似乎又降低了几分,十二个灰衣身影忽然从我们上方的屋顶上缓缓地飘下,如落叶一般,无声无息,落在了我们一丈开外的广场上。他们个个身着劲装,手握刀刃,面色冷峻,眼神冰冷。
“烟云十二神将。”启淡淡的说道,像是在对在场侧每个人讲述着那十二个人的身份,“薛王爷最秘密的、最精锐的一支部队,不仅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而且擅长不为人知的暗杀术,所以他们要杀的人,都是必死无疑。”
薛王爷面露得意之色,举手轻击了几下,笑道:“韩楼主果然不愧是帝影的影主,知道的还真不少。”
他缓缓转头望向一直静立在他身旁的白玉笙,道:“白堡主,你的人呢?”
白玉笙笑笑,“他们已经来了。”
不等白玉笙发话,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不同衣着的男子,有如五彩缤纷腾空飞翔的鸟儿,组成七色彩虹,飞身掠过南边的屋脊,纷纷地飘身落那些薛家军的前面。
他们……我们已经很熟悉了……彩衣楼!看那架势,像是全军出动了,粗略的数了数,果然是八十四人。
冷莫屈的笛声又响起那些还呆呆立在大殿之中的黑衣死士,身动如鬼魅,纵身疾驰,掠出大殿,一同落在了彩衣楼的左前方,与我们正面相对。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薛王爷似是欣慰地笑了笑,望着我们,“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