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忍心了,所以,我决定再给哈特拉一个机会,如果他愿意投降……”伍莱故意顿了顿,慢悠悠的说道,“我便把他赐给你做你的奴隶,替你出口恶气,如何?”
夜刃舞不答。
普扥挠了挠腮帮子,心说领主跟着女的到底什么个意思?看着两人像是在打情骂俏,可是干嘛又要锁着她呢?她真的是俘虏吗?
……“殿下,敌军大营派人送来了这封信以及一些礼物。”一名副将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托盘呈给我哈特拉。
托盘上,是一对放在锦缎上的金马,各有拳头大小,做工精细,栩栩如生,马背上镶嵌了一溜儿的红绿宝石,煞是华美。金马旁,又放了一个洁白信笺。
哈特拉扫了那对金马一眼:“信使呢?”
“信使没有进城。”副将答道。
哈特拉点了点头,手一摆:“将信念给我听。”
“遵命,殿下。”副将连忙将托盘往桌上一放,拾起信封拆了开来,急扫了两眼后,一颗心便提了起来,说什么都觉得不好张嘴了。
“怎么回事?”哈特拉皱眉。
“回禀殿下,这……这言辞……有些无礼,末将不敢造次。”副将解释道。
“你把无礼的句子省略别念就是了。”哈特拉眉头皱得更紧,古往今来,大陆各领地间征战时,向来有写信羞辱对方的劣习,这其实也是一种搅扰敌军主将的手段,虽然明知是这样,可谁被人写信骂骂咧咧的心里都痛快不起来。
“遵命,殿下。”副将连忙点头,又将信扫视了几眼后,脸上再度浮出了为难的神色,“殿下,如果都省略的话,那就只剩一句了。”
“哪一句?”哈特拉眸中怒气更甚。
“‘美尼亚是亚述领地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方三日内若还不撤,’,就这一句。”副将惴惴不安的答道。
“落款呢?谁写来的?”哈特拉攥拳。
“落款是亚述第六……”副将又扫了一眼,“殿下,落款也是可以省略的。”
“混蛋!”哈特拉忍不住探臂一拍,将那托盘狠狠掀翻在地…………天刚拂晓,海伦便已装束停当,行出寝殿往议事大殿去了,因为今天是每个月只有两天的朝会日。
各领地都有自己一套议事的章程,不过天眷的这一套却是海伦从伍莱那儿听故事听来的,当然,她并没有全盘照搬,而是根据天眷的实际情况作了一些调整,这才定下了这套朝会的规矩。
朝会日里,六部文武除了出征、留守、外派办差、养病、守丧这些特例可以缺席以外,其余的都必须参加。
天一亮,议事大殿外的铜钟大鼓同时响起,不紧不慢的钟声鼓点里,六部文武分列两班鱼贯而入,一个个都着了鲜亮朝服,神态恭谨。
让众臣没有想到的是,海伦早就坐在灯火辉煌的议事大殿内等候了,这显然非同寻常……六部文武该来的全数进殿后,早就候在一旁的礼仪官领着众人行了一套问礼颂赞,旋即又有女官唱簿点名,自始至终,海伦都端坐不动,异常平静。
待礼仪流程走完,殿内完全安静下来后,海伦慢悠悠的起了身。
“臣见君为朝,君见臣为会,朝会,是君臣相见的日子。”海伦目光一扫众臣,接着说道,“可是朕却觉得,你们中的有些人,每次朝会都是在敷衍朕。”
听着海伦这么一说,文武中便很有些人不安起来,心说皇帝这又是在铺垫呀。
“朕说过,内外之事,必先甄别权衡,小事自决,大事奏请,君臣一心,才能让帝国日趋昌盛。”海伦挥袖坐下,“奏事吧。”
切尔德捕捉到了海伦投来的那一抹示意,自然早已心领神会,海伦话音刚落,他便一整衣袍,从怀中掏出了奏本,可还未等他行出,身后已闪出一人来。
“陛下,臣拿提有事要奏。”说话这人是掌管工部的拿提公爵。
海伦扫了拿提一眼,微微颔首。
“启奏陛下,上月末,基摩南部连降暴雨,共有三城十一镇受灾,冲毁房屋六百五十余间,死一千二百七十余人,伤者无算,农田、沟渠、道路损毁严重,初步预计,善后、恢复资金需耗费金币四百万枚,开支明细计划在此。”拿提一边说着,一边趋前数步,将折子递给了迎上来的女官,“请陛下立即批准,工部好去国库支取,臣的事,奏完了。”
海伦蹙眉:“怎么你工部将民部的事也一并代劳了吗?民众受难,善后那也该是民部的事呀?”
“启奏陛下,工部没有代劳民部,臣所奏的善后、恢复,只限于工部分内。”拿提朗声答道。
话音一落,民部班列迈出了一位老者:“臣,民部兰特离,有事要奏。”
“也是基摩受灾的事吗?”海伦蹙眉,切尔德尚未开口,工部、民部便抢先开腔了,刑、吏、礼三部想必也会如此。
“是的,陛下,拿提公爵已经奏过的部分,臣就不再赘言了,民部预计,也需金币四百万枚方可完成善后、恢复。”兰特离的话当即引起了一阵小骚动,一众与此事无涉的文武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海伦……“陛下,臣有本要奏。”切尔德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了,到了现在他哪里还会看不出拿提和兰特离是在倒坏水。
“不,切尔德,你的事一会儿再奏。”海伦手一摆,忽然提高了声音,“刑部、吏部、礼部,可还有事要奏?”
切尔德一愣,心思一转,乖乖的退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