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她跪在东旭的面前,压抑着即将崩溃的情绪。“民女高似玉,要状告青龙县令赵天豹。告他伤我村31口村民性命。”
“你且起来说话。”东旭端起老者递过来的茶杯。轻抚茶盏,淡淡说道。
“多谢殿下,民女还是跪着吧。”
见她执意要跪,东旭不再坚持,“罢了,你把事情原委细细的说来。”东旭抿了口茶,这茶水香醇可口,香味四溢,就连他这个经常品茗的人都暗叹好茶。
“这件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她顿了顿,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一个月前青龙县新任赵天豹县令来到高石村,名义上考察民情,实际上以各种噱头搜刮钱财。家父作为村长在家中接待了他。临行前,见到了刚刚回家的阿姐如玉。谁知这匆匆一瞥他便起了不轨之心。几日后他便带着彩礼向父亲提亲。要姐姐做他的填房,五姨娘。姐姐与同村高力伟从小青梅竹马,早有了白首之约。父亲听闻此事当场拒绝。赵县令悻悻离去。谁知,第二日,姐姐便在去集市的路上离奇失踪。”似玉如鲠在喉,哽咽不止。
那老者见似玉泣不成声,接着她的话继续说道,“如玉小姐失踪后,我们多方打探后得知,她是被赵县令掳走。于是村长和高力伟带着我村二十八名村民,怒气冲冲的去青龙县衙找赵县令要人。可是当天赵县令以妨碍公务,蓄意闹事之罪把他们关进大牢。”
擦干眼泪的似玉接着说道,“当晚如玉来到牢房之中,嘱咐我爹要好好照顾身体,并说她心甘情愿的嫁给县令,还言辞激烈的拒绝了高力伟。
谁都看出来如玉是被那赵县令威胁,才有那番说辞。
之后赵县令放了我爹及村民。我爹虽然不甘心,但是也不敢再贸然闹事,带着村民连夜赶回村子,结果……他们一行三十人,在离我村不足三里的地方被一群蒙面人所杀。上天有眼,力伟奄奄一息的跑了回来,告诉我们这几日的遭遇,并交待我们一定要上告,只是还没有交待完,就……就一命呜呼了。”似玉想到高力伟死不瞑目的样子,以及山间横尸遍野的场面,落泪不止。
“你们有何证据证明此事乃赵县令所为?”湘王问道。
“殿下您请过目。”老者上前一步把刻有赵字的玉佩递给湘王“力伟回来的那天晚上,草民带着几个村民来到事发现场,从村长手中发现这块玉佩。处理完村长的后事,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偷偷的打探如玉的下落,从朱府丫鬟口中得知,如玉当天晚上就自缢身亡,被赵县令偷偷的下葬,此事并没有张扬。”
东旭仔细的端详着玉佩,上面的确清晰的刻着“赵”字。
“单凭此玉佩,根本不能判定是他所为,即便是他的玉佩,也不能定罪,他完全可以托辞他早已丢失。所有去县衙的村民全部灭口,没有人证。案发现场也早被破坏,物证也没有。想要证明此事,除非……要尸体说话。”东旭幽幽说道。
似玉再次不停的叩首,“湘王殿下一定为这三十一条冤魂申冤啊!此事赵天豹绝对脱不了干系。”
东旭凝思片刻,垂眸看向跪在他面前的似玉,问道
“你姐姐和你长相有几分相似?”
“回殿下,姐姐和我乃一母双胎的姐妹,长相一模一样。除了熟悉之人,外人很难分辨清楚。”
东旭微微眯上双眼,点了点头。“那赵天豹可曾见过你?”
“回殿下,不曾。”
东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眼前的似玉。“你准备一套你姐姐被劫走之前穿的衣袍,晚上好好的演场戏。”
“?”似玉疑惑的望向他。
湘王一行人离开高石村后,与当天下午到达青龙县驿站。作为县令赵天豹理应早早来驿站迎接,他却姗姗来迟。
“青龙县县令赵天豹刚得知王爷驾临小县,有失远迎,特来谢罪。”赵县令躬身作揖道。
东旭微眯着眼打量着眼前一脸横肉,皮肤黝黑,年过四十,身着七品官服的赵天豹。冷冷一哼。
“赵县令好大的官威,让本王好等啊!”
赵天豹顿时心中惶恐,汗如雨下,哆哆嗦嗦的跪下来了几个响头,“下官罪该万死,实在是衙门琐事繁多,没能抽开身。”
在领导面前说抽不开身,这智商也是无穷尽接近零。
其实赵天豹早就得知湘王会路经青龙县,只是没想到湘王会那么快。
“倒是个勤政的父母官?起来吧!”东旭嘴角微抽。面色看起来缓和了一些。
没有听出东旭带着讥诮的话语,赵天豹急忙说道,“王爷,下官已经在听雨楼备好单间,为您接风洗尘。”
“算了,赵县令的心意本王心领了。不过,本王舟车劳顿有点乏了。不必如此大张旗鼓。”他顿了顿。
“本王看驿站后院有个凉亭很是不错,刚命人把它围上,点几个火炉便可,对了一会马知府和王御史一会也过来。”东旭揉了揉眉心,看似很疲劳的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