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冲到正堂外,才发现以她的身份贸然进去是十分尴尬的,因此躲在门外,看见沈韶轩跪在沈老爷和沈夫人面前,心想他活该。
“昨天晚上你是怎么偷偷溜出去的?”沈威脸色铁青。
沈韶轩稍顿片刻,为了隐瞒兰竹笔的事情,只得咬咬牙:“爹,我钻狗洞偷跑出去的!”
对于武林盟主的儿子钻狗洞这件事,沈威只能痛心疾首的闭着眼睛吸了一口气。
“那你身边那个女子怎么回事?”此刻他更为介怀的是谢晚接了他一掌,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件事。
沈韶轩一愣,万分委屈:“爹,她是个傻子,看见我钻狗洞就非要跟着我尝尝新鲜,拦都拦不住……”
门外的谢晚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掐死沈韶轩,叫他还敢胡说八道!
沈威敛眸沉吟,既然是傻子,没有反应倒也说得过去。
“老子前两天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乱跑?你都被绑了一回,怎么还不知死活?”沈威把桌子一拍,堂内顿时静得针落有声。
“爹……”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好好跪着吧!”沈威语气严格,实则是很希望有一个人能给他们父子俩找个台阶下。
目光转向沈夫人时,只见沈夫人眸色冷淡,嗓音极为冷漠:“你的儿子,你自己管!”
于是再次不欢而散,堂内只剩下沈韶轩一个人,照理说罚跪就是他的家常便饭,要是许久不让他跪一会儿,他怕是还会不自在。
但不知为什么,时光如浪花逝去,长大成人的他,越来越害怕沈夫人冰冷的目光,越来越在意别人的嘲讽。
想起西门风偶尔笑他像个没娘的孩子,他那双如墨一般平静的眸子倏然间被笼罩在朦胧烟雨之中。
谢晚在门外顿住脚步,良久,转身回去。
转眼间烟月如勾,谢晚静静游走在苍茫暮色之中,忽然听见花园中有两个悦耳男声。
循声望去,才见绣球花之间的石桌旁,坐着的人是沈韶轩和展泸。
“韶轩,你是怎么拿到朱砂石的?”展泸拎起桌案上的茶壶,在两人的杯中倒上温热茶水。
沈韶轩想起红衣,立刻眼前一亮:“对了,这块朱砂石是一个叫红衣的姑娘给我的,让我把它交给你,展泸,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个姑娘?”
展泸若有所思的端着茶杯,杯子握在手中许久,才摇头:“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我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的姑娘,你认识还差不多!”
沈韶轩饮下一杯茶,撇了撇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是,我看她跟那个该死的峰回在一起,好像是魔教女子,你应该不认识。”
“不过她怎么会认识你呢?真是奇怪了……”
“别说这个了,今日我赶到的时候,你是怎么把豪猪捆住的?”
沈韶轩挑了挑眉毛,把衣襟下的兰竹笔亮了出来:“我是用这支笔画的锁链,想不到这支笔这么厉害,哈哈。”
毫无防备的沈韶轩自然没有察觉到,展泸惊叹之余,注视着他的眼神和往常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不远处的谢晚看见这一幕,更加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心间,或许是沈韶轩盲目的坦诚,让她颇有几分心疼。
可是这个世界仿佛就是这样不公平,比如沈韶轩对展泸开诚布公,展泸却对沈韶轩隐瞒了红衣与他的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