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久以后,沈韶轩忍不住把他和唐楚妍假订婚一事告诉了展泸,展泸心中的阴霾却并未完全散开。
因为他至少明白了,就算唐楚妍不喜欢沈韶轩,总之唐楚妍喜欢的人也不是他。
假山炸裂的声音将展泸的思绪拉回现实,同时飘入耳朵里的,是唐楚妍溪水般潺潺的笑声。
“展大哥,我们快走,一会儿我爹发现假山被我打裂了,一定饶不了我!”
展泸任由唐楚妍拉着他的手掌,对于从小青梅竹马的他们来说,这个动作早已重复过千万次。
但每一次腕上被那道轻柔的力量覆盖时,展泸总是心中一暖,似冰雪融化,百鸟争鸣。
“展大哥,听说你昨日去何府提亲了,我还没来得及去给你道喜呢!”展泸纠结了很多次,要怎么开口陈述这一件事。
此刻却发现之前的犹豫不决都是多余,眼前的一幕他早该猜到。
展泸垂眼注视着唐楚妍两颊上的笑容,即使心中酸楚,眼里却噙着宠溺的微笑:“多谢了,这几天掌法练得怎么样?”
“好多了,以后我弟弟要是超过不了我,那可就丢人丟大发了!”唐楚妍只是豪迈的笑,却不曾注意到展泸眼中的微妙。
碧水湖岸,展泸和唐楚妍站在湖畔的凉亭中,湖面波澜起伏。
但不知展泸是流年不利,还是人生太过波折,几日之后,他的未婚妻何如竟在夜里被采花贼给劫走了。
何家人心急如焚,官府和展家也四处搜寻何如的下落,然而却是杳无音信,迟迟未能破案。
一时之间城内人心惶惶,家家户户的姑娘足不出户,生怕赴了何家小姐的后尘。
于是热闹的集市中渐次少了漂亮姑娘的踪迹,就连相思畔也是闭门不营业,因此沈韶轩实在是少了很多乐趣,只能日日往马厩里跑。
这日谢晚替小白洗完澡后,沈韶轩也画完了一幅画,画中女子正是垂眼刷马时的谢晚,笔墨勾勒的谢晚清丽动人,一切都应该很正常。
如果没有沈韶轩一时兴起,添上去的那颗媒婆痣的话。
这还不止,沈韶轩趁着谢晚靠在一边打盹,还用毛笔在谢晚唇边点了一颗大大的痣。
不幸被谢晚发现,于是用了很久的毛笔被谢晚折断。
躲在沈韶轩袖中的小兰见此情景,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往沈韶轩袖子深处钻了钻。
“你赔我的笔!”沈韶轩眼睁睁看着陪伴他多年的毛笔断成两截,气得浑身发抖。
谢晚白了他一眼:“你可以把它在后花园里厚葬,我每天都会替你去祭拜它的。”
谢晚说着,便要擦去唇边的墨点,却被沈韶轩制止:“别动,最近采花贼出没,我替你画上一颗媒婆痣,人家就不会打你的主意了!”
谢晚略一沉吟,想到几天前的那个夜里,潜入沈家堡要绑架她的那个黑衣人,莫非也是采花贼?
这么一想,这颗媒婆痣果然有必要。
又听沈韶轩说:“你别不爱听,就连展泸的未婚妻都被抓走了,你想一想,展泸的女人他都敢抓!”
谢晚皱了皱眉,将停在唇边的手放下去,眼中盈满沈韶轩促狭的笑容,谢晚突然好想掐死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