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这一年,狗剩便会真正祭祖归谱,成为宋家名副其实的唯一继承人。
狗剩低着头想了想,笑了起来,道:“我知道,我会加油努力。”
林忠哈哈大笑,将手中的杏花春酿递给狗剩。
相对痛饮,坐看夕阳。
......
......
吃罢饭的王梓丞在太守府院子里随处坐着,他的身旁是虎背熊腰的周太急,两个人腆着肚子谁都没说话,显然厨子的手艺高超,二人都吃的太饱,神色倦怠,懒得说话。不过俗话说的好,保暖思淫郁,虽说王梓丞不是那般流连花丛醉心春宫的人物,但脑海里也还是浮现了一个人的影子。院子当中有数口极为粗大的水缸,缸里种着莲花。想来是渭城特有的风俗,宋府里有,太守府里也有。只是太守府的莲花旁,还有着一盏极为精致的玲珑灯,灯盏上已无灯油灯芯,黯然无色,看着颇为落败,可王梓丞还是盯着它目不转睛。看了好久,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周太急自然知道大哥为什么叹气,所以他也跟着叹了口气,此间所表现出的沧桑味道甚至更为浓郁,只是配上他那清脆的声音,显得很是滑稽。
“这盏灯笼,不是咱们从松山得来的吗......”
周太急无头无脑的说出这句话,看了一眼大哥的脸色,又接着道:“刚从土匪窝里搜出这玩意儿,大哥就遣人送回了京都,听说那个彭家的大公子二话不说就将这玩意又送到了渭城。想来,彭大小姐也是很喜欢的。”
见大哥也没说话,周太急便又说道:“要我说大哥直接给送到渭城不就是了,干嘛还要从彭公子那里转一道手呢?这点大哥做的也忒不爷们了点,喜欢就是喜欢嘛......”话还没有说完,王梓丞就一眼瞪了过来,周太急连忙住口,讪讪笑了两声。
笑完之后,感受着大哥惆怅的心情,周太急还是忍不住喃喃道:“不知道彭大小姐去西海的时候,怎么没把这玲珑灯给带走......”
“闭嘴。”轻轻吐出两个字,王梓丞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老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狗日的多嘴了!”
周太急陪笑着道:“大哥,您喜欢彭小姐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凭着您的身份和军功,满神州哪个姑娘配不上?要我说您就该直接请老尚书大人提亲......哎哟!”
还没结束完唠叨,周太急的头上就吃了一记巴掌。王梓丞骂骂咧咧道:“你懂个屁,还敢教训起老子来了?”
周太急慌忙闭上嘴,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但心里却腹诽大哥见了强盗就跟流氓见了野鸡似的,怎么想起姑娘就变成了姑娘,扭扭捏捏一点也不痛快。
好在王梓丞并不知道自己身边这个汉子心里在想些什么,否则难保他不会虎躯一震引弓搭箭让周太急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爆屁股!
沉默了许久,等到月色已经清亮起来的时候,王梓丞才回过神,却有点失神的道:“你说,静娜在西海过的惯不惯?”
周太急一咧嘴,道:“那咋个能惯呢。西海这地方,别说彭大小姐受不了,就算是边军铁铮铮的汉子,还不都是被风沙卷成了呆滞的泥巴人!”
王梓丞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很想她。”
周太急嘿嘿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二十岁的时候去的松山,那时候她才七岁,我说等我回来娶你如何,结果她白了我一眼,说了句谁要嫁你这个大笨蛋。”
摇了摇头,王梓丞呵呵笑道:“才七岁的小姑娘,就那么大脾气。那个时候他父亲还不过是官场失意的一个举子,借住在京都,不知这七年来,她该傲娇成什么样子。”
周太急翻了翻白眼,心道谁愿意听你这些青梅竹马的故事。
然而王梓丞后面的一句话,却让周太急浑身一震,随即笑容满面。
“她那么傲娇的性子,在西海该怎么生活下去呢?我求爷爷替彭家在圣上面前求情,可爷爷却说彭家咎由自取,让我也少掺合。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可我不过是个松山领着六百轻骑的校尉,又能做些什么?所以,来到渭城之后的我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那个狗屁宋家七公子,揍上一顿。”
周太急哈哈怪笑,道:“我也想揍狗日的一顿。”
王梓丞仰天长呼一口气,喃喃道:“我想打一架啊!”
那个什么狗日的宋家七少爷,老子真他妈想跟你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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