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神色一僵，不由自主地瞄了虎豹骑一眼，咬牙道：“好，蔡某这就命人取来。”

曹昂满意地点点头，又道：“我与你蔡家的龌龊起于我和蔡亮，将蔡亮交过来，我与他彻底了结恩怨，放心我绝不杀他。”

蔡瑁猛地抬头看向曹昂，曹昂面色冷峻，如刀的目光迎上蔡瑁。

“好！”蔡瑁稍稍犹豫，随后咬着牙低沉说道。

蔡亮状若疯魔，大声吼道：“父亲你为何畏他如虎，他不过只有区区数百人，我蔡家仆僮、部曲的人数远超他们，未尝没有一战之力。更何况他深处荆襄腹地，我荆州还有数万大军，何至于如此对他低声下气啊！”

蔡瑁脸皮不停抖动，低头沉默着。

曹昂迎向被押来的蔡亮，蔡亮兀自大吼大叫不停：“姓曹的，有种今日你就杀了我，否则我蔡亮定教你出不了荆州。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曹昂对他的叫嚣置之不理，对押着他的虎豹骑道：“放开他。”随后看向蔡亮，冷声道：“你我两家本来情谊深厚，皆因你之故才闹到今日大动干戈，就此形同陌路。是非对错姑且不论，你有你的追求，我有我的仇恨。事情因我俩而起，今日就由咱俩来个了断。”

蔡亮目露仇恨，一手指着曹昂的鼻尖，狠狠骂道：“曹孟德宦竖遗丑，乃是当今奸臣，我蔡家与你等有什么情谊可言？所谓的情谊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我就是要杀了你，你们曹家没一个好东西。你家的长辈与阉人沆瀣一气，你明明身为当朝司空之子，却要与那些低贱的泥腿子厮混在一起。你们将读书人的高贵与尊严践踏地面目全非，你们这些肮脏低贱的人都该死，多死一些这天下才能干净。”

曹昂猛地一巴掌拍在蔡亮脸上，一字一句道：“冥顽不灵。”

蔡亮被打得一个趔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站稳脚步后抬头望向曹昂，扭曲的脸庞忽然平静下来，冷漠地说道：“冥顽不灵的是你。今日你在我蔡家耀武扬威，来日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惨死荆襄的。”

曹昂眉头一挑，欺身过去，一把薅住蔡亮的衣衫，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死，但我知道现在我能打死你。”

蔡亮赤红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恐惧，连忙手足并用挣扎起来，怒吼着：“快放开我，你这该死的宦官之后，这里是襄阳——是我蔡家的地盘，你不想活了？”

曹昂嗤笑一声，倏地右手高高挥起，啪的一声又打了蔡亮一个耳光，道：“这是为向阳村村民们打的。”

蔡亮怔了征，旋即双手死命抓向曹昂。曹昂手臂伸直紧紧抓住蔡亮，忽然又是一个耳光甩过去：“这是为我自己打的，你我原本无冤无仇，你却丧心病狂想要置我于死地。”

蔡亮疯魔了，双颊通红一片，高声吼叫着：“你这畜生快些放手，你敢如此羞辱我！我蔡家与你不死不休。”

曹昂不为所动，目光静地好似一汪死水，猛地又是一巴，道：“这是为小勤儿打的，那么小小的人儿，因你之故连日来东躲西藏，吃尽了苦头。”

“你……你欺人太甚！”蔡亮又气又恼，又惊又惧，双手一下抓住曹昂的右手，义愤填膺地说道。

曹昂双目直视蔡亮，平静说道：“我从来不欺善人，你纯属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说着一把将蔡亮摔倒地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道：“你知不知错？”

蔡亮挣扎着爬起来，吐了一口血水，惨笑道：“我何错之有！”

曹昂眉毛一掀，提步过去。蔡亮浑身一抖，连忙跑开。曹昂见状不由露出微笑，就此止了脚步，看向木然待在一旁的蔡瑁，道：“我现在神清气爽，念头通达，这就离去了。蔡叔父日后可要好生教导家中子弟，否则……”

蔡瑁老脸挤出一丝笑容，点头道：“曹公子放心，日后我一定严加教导这小畜生。”

曹昂厌恶地挥挥战袍，倏地曹纯走过来伏在曹昂耳畔轻声道：“速走，有大队人马前来。”

曹昂转头看了蔡瑁与蔡亮一眼，旋即大步出门翻身上马，道：“与我奔赴镇南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