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孤似乎睡着了一般,静静地把她搂在怀中,温热的呼吸就在头顶。黑暗中,朦胧的光线太过幽暗,月婵娟也不敢抬头去看棠梨孤。
只是她知道棠梨孤并没有睡着,因为他的呼吸仍然有点急促,并不平稳。
不敢揭开这个秘密,静默地依偎在棠梨孤的怀中,装作已经睡熟的模样,希望棠梨孤不会来宠幸她。
她的呼吸同样有些紊乱,却是不自知,心在狂跳,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剧烈得令她自己都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
“呵呵……”
棠梨孤忽然笑了出来,低头吻上月婵娟的秀发,吻落了下去,月婵娟的心提了起来。
“无忧在担心还是在害怕?”
月婵娟没有立即答话,她不知道是该回答,还是该装睡。
“睡不着吗?可是想念大康的泰安了吧。”
“这里就是臣妾的家乡,臣妾人在的地方,就是臣妾的家乡。”
棠梨孤听了月婵娟的话,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动,她人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乡吗?
“无忧真的可以把大月支,把朕的王庭,当做家乡吗?异域塞外的寂寞和苦寒,天长日久,无忧恐怕禁受不起。”
“臣妾已经习惯了,经受了如此多,还有什么经受不起。”
淡淡的一句话,蕴含了太多的酸楚,其中的滋味令棠梨孤百般琢磨,不由得失神。
是的,她已经经历了太多,从萧山到大宛,从大宛到酒泉。她经历的比匈奴人更多,见识了塞外的寒苦和冷酷。
“习惯了吗?如此也好,朕希望无忧可以把此地当做家乡,当做无忧的故国。”
“谢单于的恩典,这是臣妾的荣幸。”
“那些让无忧吃了如此苦头的人,无忧看要如何处置他们呢?朕已经传旨,令须弥军前来觐见,阿史那猎骄和铁弗巨力也很快就会到此地。”
“他们乃是单于的奴仆和臣子,要如何处置自然由单于决定。”
月婵娟语气淡漠,对那几个人,本就没有喜恶,棠梨孤话语中的试探之意,她又如何会不知道。
在皇宫太久,那里的勾心斗角和争夺,远比大月支要复杂的多。
唇边荡漾略带讥诮的笑意,在黑暗中,低头趴伏在棠梨孤的怀中,她不担心会被棠梨孤发现。
“无忧便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单于的想法,就是臣妾的想法。”
棠梨孤轻笑:“无忧这可是心里话?若是朕想出兵大康,去侵占大康的大好花江山呢?”
月婵娟抬头轻笑:“大康又不是臣妾的,若是有那一天,臣妾愿做单于的先锋,为单于立头功,以表臣妾的一片忠心。”
幽暗中,两双明亮的眸子碰触在一起,会心一笑。
“无忧要记得这句话,朕会看着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