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卢连山哀声恳求,拓跋飞只是淡淡地重新闭上眼睛,没有回应半句。
良久,雪白地面上,滴落斑斑点点殷红,索卢连山却不敢停下来,额头的疼痛和被拘禁大半年相比算不得什么。
大半年过去,他才能求见拓跋飞一次,明白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王兄,恳请王兄开恩,给小弟一次机会,小弟绝不敢再有丝毫违逆王兄之令,绝不敢胡作非为,若是再犯过错,愿死在王兄的剑下。”
索卢连山流泪,抬头看着拓跋飞:“王兄,就求王兄看在小弟跟随王兄多年的情分,从不敢违逆王兄,一向对王兄敬重恭顺,王兄开恩饶恕小弟一次吧。”
他低下头,心中满是绝望和畏惧,如今他,不仅是自由握在拓跋飞的手中,就连小命也同样握在拓跋飞的手中。
拓跋飞可以名正言顺地拘禁他,同样也可以杀了他,到如此,他终于畏惧起来。
深深地拜了下去,额头碰触拓跋飞的脚尖,低低的哀泣,悔恨当初不该为了图一时痛快,逼死了解忧公主。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人,他有的是女人,何必如此为难那个女子。
以额头碰触对方的脚尖,此乃是西域大礼,表示对主人的绝对恭顺,一般是归降的奴仆或者奴隶,才对主人使用的大礼。
如今索卢连山却顾不得他还是单于的身份,就用如此的大礼向拓跋飞表示绝对的恭顺。
只要可以求拓跋飞开恩饶了他,放了他,他不在乎用如此卑微的态度苦苦哀求。御书房中只有他和拓跋飞二人,他也不用担心没有面子。
“你真的知错了吗?”
“是王兄,小弟知错。”
在拓跋飞的面前,他也不敢再自称“朕”,拓跋飞年长,他和拓跋飞结拜为兄弟,因此以“小弟”自称。
“唉……”
拓跋飞长叹:“臣承蒙天单于待臣如子,不想选择你继位不久,便闹出这许多事情,更逼死大康的解忧公主。你如此胡闹下去,让我日后如何去见天单于?”
“是,小弟知罪,小弟再不敢胡闹,一切遵从王兄吩咐,绝不敢再有丝毫行差踏错。”
“如此,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唯一的一次机会!”
索卢连山呆滞了片刻,惊喜莫名地抬起头,眼中流泪:“王兄,谢王兄大恩。”
他再次重重拜了下去,磕了几个响头。
“单于,你贵为大月支的单于,如此失却了你的身份,起来吧。”
“王兄,在王兄的面前,我只是兄长的小弟。”
索卢连山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着拓跋飞却是没有敢立即起身:“王兄,是否从此刻起,小弟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
“明日单于便恢复早朝,单于想做什么,最好事先通知臣。”
“是,小弟明白,一切遵从王兄吩咐。”
“来人,侍候单于沐浴更衣,单于,臣告退。”
拓跋飞起身,用含有深意的目光看了索卢连山一眼,索卢连山急忙亲自为拓跋飞开门,送拓跋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