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王爷杀死我,就可以得到楼兰的一切。”
伊支廷玉的语调低沉,他就是楼兰的支柱,是楼兰人心目的神。一旦他死去,楼兰支持不了多久,很快会被大月支灭掉。
拓跋飞用玩味的目光看着楼兰王,此人果然行踪诡异,高傲嚣张,竟然敢亲自进入大宛,还闹出这许多事情来。若非如此,他也没有可能,把楼兰王逼到如今只能束手就缚的地步。
虽然他明白,楼兰王从不是一个肯束手就缚的人。
“即便是有你在,楼兰迟早也是本王手中之物。”
拓跋飞的语气淡漠,却是透出不容质疑的决心和魄力,一双冬夜雪山之巅般的寒眸,令伊支廷玉不由得垂下眼睑。
“我输了!”
伊支廷玉把双手放在胸前,在马背上缓缓地弯腰,躬身向拓跋飞施礼。
输就输,不必找借口和理由,他输得十分彻底,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今天是一个死局,必死之局!
输,也要输的有风度,他输得心服口服。
“想必王爷早已经得知我和那位贵客要到大宛的消息,才设下了这个局。”
“你想到的还不太晚。”
伊支廷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在马背上挺直了身躯,的确输的心服口服,原来他早已经得知某些消息,暗中布置。
那位单于,蠢猪般的单于,他能逃掉不是侥幸,而是眼前的男人,另外设了一个局,去让他钻。
“王爷就如此放他离开?”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本王如何会不给他机会,何时请他回来,不过是本王一句话。”
叹气,在心中暗叹,若是他,绝没有如此的气度,肯放索卢连山离去。若是他,绝不可能如此平静,在爱子摔死在眼前后,面对仇人还如此优雅平静。
“莫非,那个孩子……”
他不敢再想下去,抬眼看着拓跋飞,这个念头却是在心头萦绕,既然拓跋飞已经得知某些消息,如何会令爱子有失,那个孩子……
伊支廷玉苦笑,催马向前几步低声道:“那个被掳走的孩子,不是原来的孩子吧?”
拓跋飞轻笑,眸子中闪过浓重寒意和杀机:“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敢私自进入王庭,意欲对那孩子不利,本王绝不会轻易宽恕!”
仿佛松了一口气,拓跋飞的话,让他明白,那个被索卢连山摔死的孩子,果然早已经被掉包,如此,他和拓跋飞之间的仇怨,也不是那么深。‘
不知道为何,他不想和拓跋飞为敌,更不想和拓跋飞之间有无可化解的仇怨,那会令他,令楼兰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苦笑,如今还有退路吗?
无论那个孩子是否拓跋飞的骨肉,他是否并无伤害那孩子的心,那个孩子,毕竟是他亲手从王庭掳走,交到索卢连山的手中。
“死吗?”
抬头仰望,天色已经微亮,一线曙色从东方升起,他是否还能见到今日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