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炎点着头,“我知道,我会想办法尽快攻下钜野的……”说完,凌炎的神sè却转而有些难过。
蒯良看出其中异样:“炎将军,怎么了?”
凌炎叹了口气:“唉!就算攻下了钜野城,也很难让左校就范……我现在一是要攻城,第二……第二,我也担心于将军的安危,若是再想不出办法,恐怕他就活不成了……”
蒯良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凌炎。
凌炎叹了口气:“国师虽然说观天象,有办法就于将军的xing命,但现在看来,能救他名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左校主动现出内气,但这有多么困难!”
蒯良也道:“是……按照这贼将的xing格,恐不易想与将军。”
凌炎难过地摇了摇头。
又聊了几句之后,凌炎便告辞回到了他自己的帐中,路上,只看到将士都围着灶旁吃着饭,还有一些顾不上吃饭就直接睡了——这几天实在太累了,也该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了。
凌炎虽然打了胜仗,但由于心中还有几个困难的问题没有解决,也没有什么胃口吃饭,回到帐中便倒头躺在了床上。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帐外虽然还有将士的说话声,但凌炎根本充耳不闻,也没有心思去睡觉,而是在脑中详细地回忆了一番昨晚的战斗过程。
“唉——”凌炎沉重地叹了口气。虽然他这次打了胜仗,让左校吃了大亏,但凌炎这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是想到于羝根的伤势还没有办法去医治,二是感觉左校这个人真的不一般。
“左校的计谋真的这么强?”凌炎在心中想道,“我看三国故事,那左校也不是什么有名气的武将,怎么到了这里,他却这样厉害?不过,就算诸葛亮、司马懿这样的人,能使出这样的计策,也算是很难得的了!难道……左校是现代穿越过去的人?”
凌炎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左校今晚用的攻寨之计,单以古代人的头脑来看,简直不可思议,凌炎始终认为古代人到底没有现代人聪明,用计只扣上一环,就算是好计了,但左校却连扣了好几环,难怪凌炎怀疑左校不是古代的人——但这种想法只是一闪念而已,毕竟在三国故事中,也确实有左校这么一号人,虽然不算有名,但也应该是古代人。
凌炎又回想了一遍昨晚的经过:单从左校的计策来看,他先派两路兵马,暗伏于中寨和后寨之中,然后再派三路兵马,陆续抵达前寨。然后,中寨先进行佯攻,给敌人错觉,以为左校要劫中寨,若是一般没有头脑的武将,肯定会中左校的计策,用全部兵马几路伏击,这样,左校再攻前寨,便能一举成功;若是遇到稍微有点计谋的人,也许会想到左校这是用“声东击西”的计策,可能会想到要在前寨或者后寨设下伏兵。之后左校派兵攻前寨,那前寨伏兵尽出,也就中了左校第二层的计策:后寨再进行攻击。这种计策,已经算是上上之计了,就算后寨也有守军的埋伏,但守将这时肯定不知道左校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三个营寨都被劫,谁知道左校到底想要哪个营寨?
但左校厉害就厉害在这里,随之发起进攻前寨的第二波中,左校仍然不在其中,而是在后观战,把计策用到这种程度的,在将领中不算多,就算守军能想到这么高的一步棋,那最后左校的“收尾”工作,便是再让人也想不到的了——把计策用到这么彻底,这么神出鬼没的,在古代中绝对是世间少有的。
想到这里,凌炎很是佩服左校:那左校虽然看着高傲残忍,但在真正作战之时,却是如此谨慎!计划也如此周密!看来不管是什么敌人,他都不会大意。
这么一想,凌炎又不禁有些骄傲和侥幸:“那左校定然认为我也不是一般的人,所以不敢大意,用了这么高的计策,也算是看得起我了!还好我能忍得住,三番两次没有中他的计,硬是挺到了最后,这才没让左校得逞……”
不过,凌炎又想到,左校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谁知道他下次又想出什么难以对付的计谋!凭良心说,这次大部分还是靠着左慈的天象,才勉强应付住了左校的进攻,但下次呢?左慈还能算到么?就算他算到了,那只是算出了一个大致,具体如何部署,自己又能做得像这一次这么好么?
这么一想,凌炎又觉得一身冷汗:想起之前左校还没有到钜野城,就给李大目出了那么多妙计,昨晚他虽然兵败,但也能看出他的计谋实在厉害!若是还迟迟不进攻钜野城,不说接下去的进兵没了希望,但说左校隔几天便来一次劫寨,他就受不了!
“不行!必须趁现在他兵败之计,赶紧攻城……”凌炎打定主意,“左校投降不投降,那再说吧……于羝根能不能获救,就看天意了……国师不是也说,看天相他命不该绝吗?唉……那就看老天吧!老天要是不帮我,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想到这里,凌炎不觉苦笑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个受高等教育的人,来到古代也不得不依靠老天了!
不过起码也算是想出了个大概,凌炎顿觉浑身酸痛——埋伏了一个晚上,又是风吹又是“雨打”的,怎么可能不难受呢?
打了个盹,翻了个身后,凌炎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凌炎在营帐中大摆筵席,请来三寨中的将领,来帐中猛吃痛饮一番——凌炎的营帐,自然没有府第那样宽阔舒服,饭菜自然也不如,而且现在毕竟还处在行军打仗,两军对峙的情况中,所以自然不能真正的“痛饮”,免得误事。
但一听说要庆祝一顿,那些将领无不兴奋——就算吃的菜再不如“家里”的,就算不能真正的一醉方休,但自从讨伐以来,这顿肯定算是最丰盛的了。
祢衡是在清晨就回来的,但直到凌炎的营帐快要布置完的时候,他才来见凌炎。
一见到祢衡,凌炎便立刻迎了上去,面sè带着喜悦和关切:“祢大哥,你回来了!”
祢衡笑了一下,略带羞愧:“嗯,早上回来的,一时感觉困意难挡,便小憩片刻。”
凌炎笑道:“祢大哥,过一会儿好好吃一顿,吃完后祢大哥就去休息吧。”
祢衡点点头。
凌炎微皱起眉头,神sè变得有些严肃:“祢大哥,怎么样?左校是不是伏了兵马在路上?”
祢衡坐了下来,点点头:“贤弟推测果然不错,我在后追去之时,行至一半,便见两队黄巾贼兵,从山路上撤了回去。”
凌炎想起了什么:“这些士兵,穿着如何?”
“尽着盔甲……”祢衡说着,脸sè有一点不解,“贤弟,我有一事不明,为何你确信左校在劫寨之前,便做好了兵败的准备?”
祢衡刚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凌炎的眉头便渐渐松开了,又听到祢衡的问题,他笑了一笑:“祢大哥,我也并不是确信左校会设下伏兵,只是以我对他的了解,觉得以他的智谋来说,肯定会把事情部署的很是严密,所以以防万一,他也许会给自己留个后路。”
“噢……”祢衡点了下头。
“还有,我之前看他的那些会发内气的黄巾兵,足有将近二百余人,这次,他只带了不到一百人来劫寨,除却留守钜野城内的士兵,还应该有几十名士兵,我估计他可能是部署他们去设伏了。”凌炎笑道。
祢衡的脸上现出些许佩服的神sè:“贤弟果然智谋过人,这次好在贤弟没有让文将军等去掩杀,不然反倒又中了那贼将之计。”
凌炎笑道:“我们好不容易胜了一次,我实在不想冒险再去追杀,不然反胜为败,就太不值得了。”
“嗯,”祢衡点着头,“为将者作战勇猛,其中不乏谨慎小心,堪称智勇双全。依我看,那左校相较贤弟,还差得很远。”
这句话很受用,凌炎这次也顺着夸了一下自己:“呵呵……别的不敢说,智谋或许他远在我之上,但说到为人处事,我倒是有自信绝对超过他。”
说完,两人相视笑了笑。
随后,宴会的准备工作就完成了,守卫前寨和后寨的杨凤和邓义,也都来到了中寨。
等到所有的将领都在凌炎的帐中坐好后,凌炎率先举杯,对众人道:“这次我军大胜黄巾贼,大家都有相当大的功劳,为了感激大家的辛苦拼命,勇敢杀敌,我先干为敬!”说完,不等其他人说话,他便一口气喝了一大碗酒。
“全仗炎将军智谋深广,勇猛有余,这才打了胜仗。”蒯良说完,也干了碗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