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你的？”

“是。”

其实隋益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他所说TA是男是女，是圆是扁。只是下意识的应了声，而后看着他血色尽失大受打击的样子，他愤愤冲过去。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往后推去，“畜生。”

隋益自小品学兼优，基本没有和人打架动手的经验。到了那刻，就也只是拎着他往后推去。李瑞哲这么高大的人，竟是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被他轻易推倒在地。其后，他举拳冲了过去，混乱中，原本戴在手上的情侣手环就这么失踪了，他并没有发觉。

苏澈伤人致死的消息传来时，何优璇因自杀正在医院急救。他口不择言，愤愤对她道：“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你？”

那时候说这句话的他并没有想过，李瑞哲是被自己那一下推倒的撞击引致蛛网膜下出血才导致的最终死亡。直到半个月后，他意识到自己遗失的手环，这才后知后觉，苏澈做了什么。

悔恨，愧疚，胆怯，愤怒，这么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夜不能寐。可那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因为李瑞哲家人的参与，这桩案子从重从快判决。

七年，尘埃落定。

而这一切，本应该都是他承受的。结果，却系数压在了苏澈这样一个纤弱的女子肩头，隋益知道，在这件事里自己的是卑鄙的，是无耻的，甚至是懦弱的。

他不敢走出去，不敢去祈求原谅，也不敢再去探究她的消息。

因为她替他顶了罪，可是，她也害惨了他最好的女性友人。

她欺骗他，可她终于也救了他。

这么多年，他苦苦压抑，却并不能改变这个结果。

“对不起。”他终究还是对着唐北北说出了和苏澈一样的话。

唐北北失神后退，脚下一个趔趄坐倒在地。苏澈上前去扶，迎着她关切的眼神，唐北北没有道谢的心思，为了挥开她顺势抬了手。意外一掌甩在了苏澈脸上。唐北北怔了怔，实也没想到会打到她，这一下便放声痛哭起来。

“对不起。”隋益伸手要扶，被唐北北一把推开，指了他道：“你会下地狱的。”

他神色一滞，望向苏澈。她犹似状况外，垂着头并未动弹。唐北北冷笑出声，“我要看，看你们两个人怎么死。”

说完，她转自起身往外跑去。

他怔怔的站了片刻，转头，在她面前蹲下，将她拉了起来，跟着伸了手抚上她那半边脸颊，柔声轻问，“疼吗？”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她怔怔抬头，好半晌才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颊边一缕散发跟着落下，反衬她小脸益发苍白。

“苏澈，十年了。我这里，一直很疼。”他抬了自己的手，指向心脏的部位。她满眼的茫然，似是全然没有反应过来。

望着这样的她，他胸中又坠坠闷痛，跟着，突然俯身吻住了她。

转瞬间连串变故之下，苏澈眼底的死寂终究驱散殆尽，重新沸腾起来。她努力想要挣开，可是他反手擒住了她，男女天生的体力差异让她根本动弹不得。她惊惧的睁大了眼，被动承受着他的热切。

一吻渐止，他抵在她额间，喘着气轻道：“苏澈。”

她还是下意识的垂了眼，习惯性的道歉，“对不起。”

光影下，他苦笑出声，“再多对不起也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

她禁不住瑟缩了下，“你不是要我死吗？何苦还来纠缠？”

“我改主意了。”他大掌控住她的脖颈不让她后退，满眼温柔的说出了冷厉的话，“我要你和我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