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仔征对比过两个爵杯。发现它们身上的特征都是一模一样，没有半点伪造的痕迹，青铜斑驳处痕迹也都差不多。
这下，她可以确定，这并不是人们所能仿制出来的，先前她只顾着看那不好看的斑驳痕迹，到是看走眼了。
见宋毅仍旧在专心看那圆鼎，林宝卿便不去打扰他，而是将几件青铜器都护住身前，然后又拿起那青铜觚来。
初看时，林宝卿并不觉的这花觚好看，看多了现代的艺术品和精美的瓷器，林宝卿的审美观自然提升得很高。
但这时候，她却强迫自己从研究青铜器的角度去看这些个青铜器，时代不同，也就造就了技术的精湛程度和审美观的大大不同。
这一来，林宝卿再看的时候，立刻发现者两只花觚的不凡之处。
这花觚开口适中，身细长。中腰更细，口沿和圈足外撇很多。而且这花觚胎体厚重，两个花觚器身上都刻着芭蕉叶的形状，明显看得出来，这对花觚和那兽面爵杯一样。都是成对的。
而这样的特征，也正是商代晚期和西周前期觚的标准性特征。
这点知识，林宝卿是听宋毅讲的，而据宋毅讲，这又是他爷爷宋世博告诉他的。
这时候，林宝卿已经基本可以判断，这一窝的青铜器走出自同一个坑，不用想也知道，有这样斑驳痕迹应该走出土的。而出土无非是无意挖出和盗墓两种，看起来后面一种可能性比较大，但这并不是什么问题，每年的古玩市场上，相当大一部分都是盗墓流出来的。
林宝卿看过这花觚之后，宋毅那边也做出了最终的鉴定，这批青铜器确实是商代晚期的，而且很开门。
现在宋毅也暗自觉得庆幸，幸亏他和林宝卿两人都像赶路一样地浏览摊位上的东西，要不然。现在这东西可能会被被人给抢了！
商代晚期的青铜器其实并不稀罕，但是，像这样一整套的青铜器可就十分罕见了。
看见林宝卿那疑惑的目光时，宋毅也陡然想了起来，这时候商代青铜器的价值还没被人们广泛的认识到，这不就给了机会狠狠杀价吗？宋毅在心中暗自得意道。
林宝卿果然和宋毅有默契。宋毅看上的东西，她就在旁边打掩护。防止被别人抢了先。
其实这段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但只要有一刻的疏忽，就有可能被别人给抢了先。
鉴定完毕之后，宋毅便问那摊主这东西从哪弄来的。
那摊主也如实相告，说是有人盗墓挖出来的，看着卖相不好，就低价甩给了他，让他拿到东海这样的大城市来看看。
“这个卖相确实寒碜了一点！上面的纹饰都被腐蚀了很多，都快看不清楚了。”宋毅点头道，对盗墓这类事情并不介意，事实上，很多古玩都是盗墓者从坟墓里弄出来，流传有序的东西，那只是极少的一部分。
更何况，这是鬼市嘛！
鬼市，原本选在这黑灯瞎火的时候，就是专卖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盗墓的，偷窃来的赃物。变卖家里古玩又怕别人看见会丢人的富家子弟，等等等等。
那摊主忙说道，“我敢保证。这绝对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东西，二牛专做这生意，断然没有骗我的道理！”
宋毅欺他不怎么懂行。便摇摇头说道，“这几件青铜器各种造型都齐了，但都太了！你瞧瞧，你瞧瞧，我用最短的食指和拇指都能量出他的高度，还要高出不少。”
“你要是喜欢的话，价格我们好商量！”那有些胖墩墩的摊主就对他讲道。
“要是够便宜的话，我就考虑全部买回去做个标本，虽然品相都不怎么样，但好歹是青铜器。也有个吹嘘的资本！”宋毅说道，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但却没放松警惕，仍旧和林宝卿两人蹲在一起，护住这一窝子青铜器。
那摊主两眼放光，笑着对他说道，“六千块，全部拿走！”
“六千！”宋毅轻嚷道。“你这是存心敲我竹枉，我看一千五就顶天了！”
“一千五也太少了，这大老远的，我运过来也不容易啊！”
“一千五已经不少了！要不再加三百，你看这六件东西，每件三百块了，可不算低了。你要是扔别的地方也就是破铜烂铁而已，现在这一件的价格都够买几十块大锅了”。
“五千，少于五千可就不行了”。
“大叔，你这开张的生意。就便宜一些吧！也来个开门红不是！”
“四千块，不能再少了！”那摊主一口咬定道。
宋毅却道，“我说大叔。你觉得我们身上能带那么多钱吗？我身上也就两千块不到的样子。”
“不是我说你啊，小兄弟，我也也得养家糊口，这两千块也实在，”
“我也知道生活不容易。”宋毅便又问林宝卿说，“宝卿，你那有多少。”
林宝卿估算着太低的价格应该是拿不下来的，太高的话也没买的必要，她的心理价位是三千块。一共六个青铜器，相当于五百块钱一个，应该还是划算的。
见宋毅问她，她也就说只有一千块。
宋毅软磨硬缠，宋毅一张嘴巴说得那是天花乱坠，仿佛他买下这青铜器简直是帮了摊主的大忙，替他免去了劳碌奔波的辛苦，也给了他一个开门红的生意。
没几分钟功夫，大部分人还没入场的时候，宋毅两人就从那摊主手里将这几件商代末期的青铜器给搞到了手。
两人付了钱，林宝卿帮着宋毅收拾青铜器“候她也才有机今悄声问他，“我说你买品相众么差的啃训枷干什么，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你就当我善心大发。爱做好人好事吧！”宋毅笑着回答道。
“才不信你呢！”林宝卿哪还不知道他的花花心思，玲珑得很呢！在这时候做好人好事，绝对不可能。
宋毅也贴着她的耳边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觉得现在商代末欺的青铜器价格远远低于其价值，总有一天，人们认识到它的真正价值后。价格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的。卖相好，保存完整的青铜器固然受欢迎，像这样斑驳的青铜器其实也很有味道，宝卿难道不觉得吗？我觉得这几件青铜器放在我们品香俱乐部里就很合适，可以营造出一种苍郁，幽远的意境来，因为这斑驳的痕迹，正是岁月留痕。”
“你怎么说都有理！”林宝卿嗔道。
“我可是以理服人”宋毅嘿嘿笑道，“其实这青铜器更重要的意义在于他们的历史意义。
你也知道我玩收藏的风格，我就是个贪多的人。看到这里有一窝子青铜器，那还不动心思将其一窝端掉”
林宝卿道，“就知道没你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我这可算是实话实说啊！”宋毅和林宝卿说笑间就将几件青铜器都收好。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旁边霍地窜出来一个瘦瘦的家伙，宋毅一瞧，这就笑了出来，这不是活脱脱一个大马猴吗？
林宝卿却是认得他的。这是同在老城隆庙开古玩店的郑大宇，专业水平不差，眼光也颇为犀利。
那郑大宇在宋毅和那摊主砍价的时候，就瞥见两人，也看清楚了他们要买的东西。这造型各异的青铜器让他动了心思，但鉴于古玩这行联规矩，别人谈买卖的时候不能横插一脚，要不然就坏了规矩，会被整个。行业的人所鄙视的。
所以，郑大世只能等着他们讨价还价，也暗自祈祷不要成交，可宋毅这小子牙尖嘴利，做起事情也非常有一套，硬是被他把这几件东西低价给弄到了手。
郑大宇也在心底琢磨着。宋毅这小家伙可不好对付，但林宝卿这个。女孩子，倒是可以从她那里突破。于是，等他们一站起来来，郑大宇就窜了处理，笑着对他们说道。“宝卿，我看你们买的这几件青铜器很不错啊，能不能让我也开开眼界啊！”
林宝卿也没去解释这并不是她买的，只回答说，“我们眼拙，不会挑东西，怕是污了郑大叔的眼。”
“怎么会呢，青出于蓝胜于蓝，林兄有你这样的女儿。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是赶不上你们！”
林宝卿很谦虚地说道，“真没什么好看的，就捡了几个破烂而
“年轻轻轻就懂得不骄不躁，我到是越发佩服你父亲了，怎么就培养出了这么优秀的接班人来。你们瞧上的东西还能错得了，我更要瞧瞧了！”那郑大世却是脸皮厚得很，只要能看上几眼心仪的东西，死缠烂打，死皮赖脸的事情他可没少干！
林宝卿颇有些无语，宋毅却是站了出来，笑着对他说道，“我们站这影响人家生意也不好。要不这样，今个白天的时候，郑大叔去宝卿家里看如何？”
郑大宇干笑着说道。“这样也好
“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郑大叔淘东西了！郑大叔想看的话，记得来宝卿家看就是。”宋毅不待这郑大宇这只大马猴说完，就拉着林宝卿，打算开溜。
那郑大宇却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东西被两个小家伙拿到店里去的话，即便他们愿意转让，林方军这老狐狸也会从中多赚一些，还不如趁现在就把它拿下。“不知道你们有没打算转让啊！我对青铜器一向很感兴趣的。”
宋毅只说道，“我们向来都是把垃圾东西都当宝的，相信郑大叔你没兴趣知道的。”
“没事小宋你只管说来听听。”郑大宇心说就怕你不肯开价呢！
宋毅朝他伸出了两拇指头。
郑大世便开始摇摆起来。“两万？也太贵了吧！”
郑大世心说，宋毅刚刚这才买成三千块钱，到手就卖两万，这家伙也太会赚钱了吧！不过作为懂行的郑大宇，觉得这两万块其实也并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这宋毅从买到卖，这中间才几分钟啊！利润就多了好几倍，这是他所不愿见到的。
宋毅却摇摇头，还是伸出两根手指来，只说道，“错了！”
“二十万？”郑大世不敢想了，反正宋毅肯定不会是说两千，他可不是傻子。
但是二十万，宋毅是不是疯了，还在存心给自己添堵！
宋毅笑了笑，还是只时候了两个字，“少了！”
“两百万！”郑大宇感觉都快卓过去了！
他完全可以确定，宋毅这是在逗他玩呢！心说这东西要是能卖两百万，那他郑大世就可以去跳海了！
宋毅笑道，“郑大叔。我们先走了！你可别怪我们没给你机会哦！”
郑大宇这下连多看他们一眼的心思都没了，心底只想，这小家伙肯定是疯了！
再看那摊主的表情。和他是一模一样的，两人的眼神交流也仿佛在说，你说这好好的人。咋忽然就疯了呢！
对宋毅来说，时间宝贵得很，他才不愿意浪费在和郑大宇这样的人闲扯上，非但不能带给他好处，反而还要牺牲他和林宝卿在一起的时间，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和宋毅一起去乔家路的品香俱乐部时，林宝卿也问他说，“我看你说两万块的时候，郑大宇似乎是想买下来的，你干嘛不卖呢！”
宋毅笑道，“他们肯定以为我疯了，其实真正疯狂的是这市场。我敢断言，在不久的将来，这窝青铜器，绝对能值两百万以上。”
“我相信你！”林宝卿斩钉截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