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儿哼一声,不无恶毒的道,“如果我是你,我早就一根绳子上了吊算了。就你这样的妖女,祸水,丧门星,你看看多少人因为你死了,又有多少人因为你伤了,你却是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一切,你凭什么?”
凭什么人与人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多长个眼睛,多长个鼻子,这个贱人却活得处处顺风顺水,别人就得拼死拼活的为了她而牺牲自己?
“想想为你而死的锦朝,人仨,红绫,想想为你受苦受累的青鸾,苏非,余墨……马小雅,你觉得你活着真的很好吗?”
一声声,一句句,堪比那最怨毒的利箭,直刺向马小雅脆弱的心间。
马小雅身子晃了晃,心痛如绞,但很快,又坚强起来。
“不!你错了!”
痛到最深处,马小雅反倒是将天下所有事都看得清清楚楚,“绯儿,你从来没有过爱,也自然是从来不懂爱。爱分小我,也分大我……锦朝,红绫,人仨之死,我马小雅必定会记在心间。甚至余墨等人的种种付出,我也一定会去报答,但我活着,并没有觉得白活!”
她话到这里,又一字一顿的道,“所以,为了他们不白死,我也会不择手段去……活着!”
伸出手,用力的将她推开。原本以绯儿的杀手出身,马小雅是有可能推不动她的,可偏偏现在,病弱的女人,反倒像是浑身充满了戾气,有一种舍我其谁的独霸之气,挡路者死。
绯儿下意识不敢再拦着,侧身让这女人出去,怔怔愣了好久,才终于吸口气,速度回去禀告余墨知道。
彼时,青鸾伤势颇重,沉睡不醒,余墨一点一点为她喂着药,见绯儿进来,他药碗不撒,但喂药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
顿了顿,他再度舀起一勺汤药,放到青鸾唇侧,昏迷中的女人自是无法咽不下去的,他也不急,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帮她喂着,她能吞多少,便喂多少。
“墨,你这样够了。她根本一点都喝不下去,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绯儿看不下去了,她低声喊着,有些心痛的上前夺过他手里的药碗,重重放在一边,“马小雅出宫去了,我拦不住她。你要去就赶紧去,青鸾这里有我。”
她一脸没好气的说着,他们这飞花宫啊,一个两个的,都是疯了。
余墨为马小雅而疯,青鸾为余墨而疯……而她呢?心中一声苦笑,她喜欢的人,也是他,只是,她能跟青鸾去抢吗?
默默的拿过药碗,绯儿慢慢吹凉了汤碗里的药汁,又重新重复着余墨之前的动作,余墨站在身前,好半天,才蠕动着唇瓣,干涩的道,“绯儿,有劳了。”
他深深吸口气,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绯儿没有出声,也没有去看他,只是在他终于将房门关好,飞奔着步子离开的时候,她眼里的泪,才一点一点落在了这个汤碗中。
“青鸾,你与我,这辈子,为什么都要这么傻,都爱着这样一个一心爱着别的女人的男人?”
因为爱,所以痛。
在爱情的世界里,并没有谁与谁的先来后到,只有动心与不动心,爱得越多,也便痛得越多。
眼泪滴了下来,再度落在碗中央,不知不觉,床上昏睡的女子,也慢慢睁开了眼,眼角有着泪花,有着酸涩。
马小雅到了议事殿,看着殿内人影憧憧,话语声接连不断,她顿了顿,让门口的内侍帮着进去通传。
片刻,宫祈玉扔下了满朝的文武大臣,飞快的踢着衣袍出来,远远看着她,脸上就带了柔柔的笑。
马小雅同样扬起笑,起步向他走过去,临到近前,她停下了步子,软软笑一声,“阿玉,我想出宫一趟。”
“去哪里?”
宫祈玉下意识的问,又道,“这天下不宁,你一人出去,我不放心。”
“不要紧的,我只是出去随便走走。”
马小雅抬手帮他整理下了略显皱乱的衣襟,话语中诸多温柔,又隐有不舍,宫祈玉心里另还装着别的事,一时间也没看出她的不同,只轻轻搂过她,吻她一记道,“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他每一次都说这样的话,可每一次……心里忽然涌起一抹不安,他甩甩头,将这抹不安甩去,大手搂在她的腰间,仔细的道,“小雅,绿腰那边的事,凤天至已有了消息传回,相信很快就可以将绿腰救回来的。”
眼看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受着痛苦的煎熬,宫祈玉也心里不好受。
马小雅点点头,算是应了他,可还是要出宫,宫祈玉现在脱不开身,便让苏非陪她出去。
苏非从议事殿出来,仍旧是一脸笑呵呵的样,“小雅,走,想去哪里,我陪你去玩?”
就说这个纨绔世子爷,这整个大周的天京城,就没他不知道的地方。
可马小雅要出宫,自然也有着她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