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吻理所应当。仿佛贺大人关怀她,便是插手别人家的家事儿,只他,才是名正言顺。
七姑娘嘟囔两句,那副“大人您还真不当自个儿是外人”的小模样,把眼前男人给气乐了。
握了她腰肢,他对她今晚因了贺帧一席话冲他使小性子,本就不满意。眼下瞧她如此不识趣,他眯了眯眼,额头抵住她,也不怕给她透底。
之前有事没与她交代,乃是看在她年幼,怕吓着了她。如今,她既有闲心胡思乱想,他也就没了这顾虑。
“旁事记不记得,不打紧。真当本世子分不清你是哪个?”他额头顶顶她脑门,无形中透出股亲昵。
许多事他虽已淡忘,可但凡关乎她,他岂会弄混淆?她被他顶得生疼,软软叫起来,他收手,许她稍稍退离。
“自山寺一见,之后留你在身旁,继而起了那份心思,”哪份心思,两人心知肚明。她脸红,却不知这不过只是他开了个头。
“当真叫人好等。”他喟叹,抚着她脸庞,耐心教导,“阿瑗既不服气,在本世子身上栽了跟头。如今知晓贺帧此人不简单,也就千万仔细,休要重蹈覆辙。”
七姑娘神情一顿,再没有想到,这当口了,他还能拿了这事儿,教她当做前车之鉴!堂堂公子,亏他说得出口。
她脸颊羞红,跟他比面皮,终究差得远。
“羞甚?不是好奇为何单单许你近身?”他抚弄她眉眼,眸子变得火热。
她忽然觉得帐子里热起来,不安扭一扭,却被他紧紧箍了在身前,不许她闪躲。
“倒是机灵。”他夸她。她惯来感官较常人敏锐。
他坦率且放肆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游走。暗哑着声气,将他长久以来的渴求,说与她知晓。
“起初留你,只为病症。几次接触下来,不知何时,夜里竟会臆想,与你行那敦伦之事。更甚者,梦到你为本世子,诞下血脉相融的孩儿。”
这便是回她:待得本世子察觉欢喜你,接下来顺理成章,理应娶妻生子。不将你搁身旁,又要如何与你亲近,早日成就那好事?
七姑娘被顾大人如此不加遮掩的话,砸得晕乎乎,不敢置信。恼羞之下,埋头咬他脖子,轻啐一口,“大人!下官那会儿,也不过虚岁十一!”这年岁,谈婚论嫁尚嫌早,哪儿来的孩儿?
他被她温温软软的小嘴儿折腾舒坦了,竟仰起下颚,尽量舒展开,任由她在他跟前撒娇一般啃咬。
他轻笑,宽广的胸膛震动起来。“阿瑗莫不是忘了,本世子年长你几岁,彼时已近冠礼。少年人,正当行乐。比起京中子弟,收用通房,庶子成群,本世子待阿瑗,算得守礼。再不着手,年岁实是耽搁不起。”
“……”
口称待她“守礼”的男人,随后便堵了她唇舌,深深浅浅,专注亲吻。
她本该羞恼,可不知为何,相比起世家子弟过的那些个轻松又荒唐的日子,他过得清规戒律一般,清静又自律,却让她生出隐隐的心疼来。
她方才提起贺大人,他静默聆听,全神贯注。她能从他的神情间,清清楚楚瞧明白,许多事,他是真记不得了。他在借由她的描述,反复推敲,加以应证。
“到底还是叫您得了逞。”她状似委屈,却心甘情愿去勾他的脖子。
怎样的经历,才造就了今日的他。男人的成长,跟胸怀一般,很多时候,不是生来比人强,而是被许许多多的不如意,强行撑大了,自然也就成熟,晓世情。
她窝在他怀里,被他侧搂着,听他附在她耳畔,缱绻道,“阿狸都抢在前头,阿瑗,休要本世子等得太久,总归还是要留几分颜面。”
她闷在他结实的胸膛里,他虽是笑言,可她却知晓,眼下如他这般年岁,就子嗣而论,他已在世家子弟当中,落后得太多。他肩上担负的压力,可想而知。
她拿脸蛋儿蹭蹭他,默默传递给他,他若安置妥当,她也不是不愿意的。小七啊,跟老狐狸谈啥初衷啊,被绕进去了吧。顾大人表示三观很正:恋爱,结婚,生子,一个都不能少。这就是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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