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分钟后，李庆冲到了一条小河边，自一座架在河道上的石桥上跑过了河。

“出城了！”安格瑞娜欣喜地说道，终于收起了守护之光。

他们终于出城了。慕兰城没有城墙。只在城市中心，有一座属于图兰大公的棱堡。那条小河，就是慕兰城的北方边界。

在李庆扛着楚灵风和安格瑞娜过桥后，一直锲而不舍地追到了河边的丧尸群，终于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追击。

李庆在河边停了下来，放下安格瑞娜和楚灵风，默默地凝视了安格瑞娜一眼。

他很感激安格瑞娜。如果没有安格瑞娜的出现，他和楚灵风，很可能会被困死在神殿中。正是因为安格瑞娜来到了神殿，找到了神佑之盾，才能帮他和楚灵风冲出了慕兰城。

而安格瑞娜为此，付了两个多月寿命的代价。

虽说就算没有李庆和楚灵风，安格瑞娜自己也是要出城的。但事情不能这么算。没有李庆和楚灵风，安格瑞娜自己出来，最多跑得比李庆慢一点，多消耗几个月生命而已。

而若是没有安格瑞娜，李庆和楚灵风，却可能永远被困在神殿中，到死都没法儿冲出来。

因此，在这件事上，确实是李庆和楚灵风欠了安格瑞娜天大的人情。

只是，李庆和楚灵风都没有多说些什么，只将安格瑞娜的情谊，默默记在了心里。

李庆转身看向河对岸。

小河对岸，活尸群停在河边，冲着李庆三人不断地嘶吼咆哮，李庆从中甚至听出了某种挑衅的意味。

他在活尸群中仔细观察着，试图寻找出活尸术士的踪迹。但河边的活尸，全都是那种恶心的模样，面孔都是一样地狰狞可怖，嚎叫声都是一样的嘶哑难听。找来找去，都找不出有什么特殊的活尸存在。

“活尸术士的外表，难道就没有一点特殊之处吗？”李庆喃喃说道。

“与普通活尸相比，活尸术士的外表，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

安格瑞娜说道：“我们曾经杀死过几头活尸术士，也没从它们的尸体上，找出与普通活尸的不同之处来。嗯，或许被杀死之前，它们的眼神要灵活一些吧。不像普通活尸那样，平时呆滞无神，攻击时狂乱暴躁。”

说到这里，她看着那些在河对岸徘徊挑衅，但又不越过小河的活尸，喃喃说道：“活尸……似乎有了领地意识。现在还只是固守自己的领地，不轻易离开领地……等到以后，等它们变得更有智慧了，它们可能就要开始踏出固有领地，扩大领地范围了……”

活尸有了领地意识，又是一件极其糟糕的事。

一旦被强力统领约束，逐渐产生了纪律的活尸，出现了扩张领地的意识，那么，活尸海必会像传说中的食人蚁潮一样，将它们所过之处，杀戮一空。

那样的后果，只要想一想，就让安格瑞娜不寒而栗。

“活尸应该不会变得那么聪明的，它们只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而已。”李庆安慰着，不过他的安慰，寥胜于无。

楚灵风则道：“说不定过阵子，活尸就统统饿死了。世上哪有那么多活物给它们吃？它们又不会自己养牲口。”

“不会饿死的。”安格瑞娜叹了口气，道：“有法师验证过，活尸和亡灵一样，可以依靠无处不在的元素能量存活。指望它们自己饿死是不可能的。”

“那麻烦可就大了。”李庆皱着眉头，说道：“说起来，难道法师不能控制活尸吗？死灵法师虽然名声不好，可也为数不少吧？在如今这种形势下，哪怕是死灵法师，也不会再受到主流社会的排斥了吧？”

安格瑞娜道：“死灵法师控制的亡灵，哪怕只是骷髅和僵尸，多少都有一些灵魂碎片。从来就不存在连一丁点灵魂碎片都没有的亡灵。

“而瘟疫感染的活尸，却是连一丁点的灵魂碎片都没有，是彻底空荡的躯壳。死灵法师无法直接控制它们，哪怕是给活尸注入灵魂碎片，也不起作用。

“灵魂碎片一进入活尸体内，就会消失得干干净净。而死灵法师操控的骷髅、僵尸、幽灵等亡灵生物，只要与活尸稍一接触，那些亡灵生物的灵魂碎片都会消失干净，像是被活尸给吃掉了一样。所以，死灵法师对活尸也无计可施。甚至面对活尸，死灵法师更加脆弱。”

听安格瑞娜这么一说，李庆心中暗感讶异。

从安格瑞娜的话里可以发现，活尸似乎有着吞噬灵魂的特性。不，确切地说，不是活尸有吞噬灵魂的特性，而是把活人变成活尸的瘟疫病毒，有吞噬灵魂的特性。

瘟疫病毒把被其感染的活人灵魂吞噬得干干净净，连一丁点碎片都没留下。之后驱使尸体，不断地扩散瘟疫，继续吞噬灵魂。甚至连外来的灵魂，都可以吞噬掉。连死灵法师操纵的亡灵生物，只要一接触，就会被它们抽走灵魂，吃干抹净。

这听起来……

“怎么有种我黑暗吞噬的即视感？”李庆心中暗道古怪。

如果不是知道苏苏已经彻底虚弱了，不再是那个强横无比，屠神如屠狗的毁灭魔王了，李庆几乎就要怀疑，这场瘟疫真的跟毁灭魔王有关了。

不过转念一想，李庆又发现了不同之处：“我的黑暗吞噬，只能抽取灵魂碎片。不比瘟疫病毒，能把灵魂吞得一干二净。这么算起来，瘟疫病毒针对灵魂的威力，比我的黑暗吞噬更强更猛……吞噬灵魂，吞噬灵魂……难道这场瘟疫，真的是受某种存在操控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收割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