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怎么长大,也还是她的净空啊。
顾娇抚摸着他的小脑袋,轻声说道:“因为我也长大了,所以那朵花就没了。”
六岁的小净空认真地想了想,结合了自己的全部书面知识以及农业知识,说道:“像海棠花那样吗?花没了是不是要结小果子啦?”
他在乡下种的豌豆苗长大后就会开花结果。
顾娇想了想,说道:“目前还不知道。”
“哦。”他又想到了乡下的豌豆苗,不确定是不是每一株都开花结果了,他决定再去种几棵观察一下。
小净空看着顾娇,大大的眸子里满是孩童的干净与纯真:“娇娇,你不要难过!没了小花你也还是很好看!最好看!”
小孩子有自己独特的审美,在小净空眼里,不论顾娇是否有胎记,都是世上最美丽的姑娘!
……
另一边,宣平侯亲自出马,在碧水胡同附近抓住了明月公子与他的侍卫。
他将二人带回了宣平侯府的一处专门审讯不听话之人的地方。
他这样的人,手中沾满鲜血,暗地里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马车停在院子门口。
侍卫将帘子撩开,宣平侯拿过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淡道:“常璟不在,这种小事都得本侯亲自来。”
侍卫们没敢吭声。
明月公子并不容易对付,寻常暗卫奈何不了他。
宣平侯将擦过血迹的帕子随手一扔,神色冰冷地下了马车。
明月公子与他的侍卫被绑在了不见天日的密室之中,架在木架之上。
侍卫不经打,已经晕过去了。
明月公子还清醒着,他暂时没受刑,身上的伤是与宣平侯交手时留下的。
他双臂张开,被铁链绑得无法动弹,嘴角的血迹蜿蜒而下,顺着他沾了尘垢的下巴一滴滴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冷冷地看着宣平侯,眼神充满杀气。
宣平侯毫无畏惧地走上刑台,如同暗夜的王者,明月公子的杀气顷刻间被他的气场压了下去,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明月公子眸光狠狠一颤。
这个男人很危险!
宣平侯不可一世地说道:“本侯不喜欢废话,也不习惯与人兜圈子,你老实交代自己是谁,弑天又是谁,你们和剑庐究竟什么关系。还有。”
他说着,冲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会意,上前唰的扯开了明月公子的衣襟,露出他精壮健硕的胸膛。
而在他的心房之上,赫然有一块暗红发黑的地方。
宣平侯微微眯眼:“原来你中了蛊毒,难怪功力被蚕食得施展不出。”
明月公子咬牙撇过脸:“我不会说的。”
宣平侯淡淡一笑:“你不用说了,本侯已经猜到了。”
明月公子唰的朝他看来,蹙眉道:“你猜到什么了?”
宣平侯呵呵道:“你是私自逃出剑庐的,那柄剑也是你偷偷带出来的,但是没有它,你回不去。”
明月公子瞳孔猛的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宣平侯在他面前踱了几步,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那柄剑才是去剑庐的关键,一定是有什么通道和机关只有用它才能打开,难怪你那么大方地把地图画出来,你是笃定了我们上不了岛,就算上了也会全都会死在那些机关里。”
明月公子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昭国宣平侯,他在昭国待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可此人不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吗?
为何他与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
宣平侯转过身,优哉游哉地走下台阶,扬了扬手,漫不经心地说:“杀了他。”
“是!”侍卫拱手,拔出了腰间长剑。
明月公子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是要审问自己吗?
这才哪儿到哪儿?
弑天他也没说,自己的来历也没说,他统统不想知道了吗!
“你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宣平侯回头,傲慢一笑:“有了地图与钥匙,你已经没了任何价值,我想知道什么,去了岛上自然能查个明白。”
侍卫一剑朝他的脑袋斩下来!
明月公子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我是剑庐的少主!掌门是我爹!”
宣平侯长臂一挥,射出一枚暗器,打偏了侍卫的长剑。
明月公子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
他浑身的冷汗都出来了,与血水混在一起,粘腻地附着在自己的衣衫上。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是真的打算杀了自己,还是笃定自己会招供?
要命的是,人在死亡关头根本来不及撒谎,招的都是真的!
可恶!
宣平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么,剑庐少主,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