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若无其事地回到武陵山后,汝织和太乙见他忽然戴上了黄金面具,也心知肚明,他不说,他们也没有追问,他也没有提及在密林遇到无贪一事。不过,自从那一天后,流火变得沉默了,跟他说话,说十句才回应一句,而且都是冷冷的。
“流火,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爹和娘亲很担心你。”汝织终于忍不住走进他的房里,坐在床沿上,摸着他的头说,“你以前常跟七月聊天的,最近你都不理她了。”
流火把脸转到里面,冷冷地说:“我喜欢自己一个人。”
汝织见他连正眼也不瞧她,心里一阵抽痛,难过地说:“你在怪娘亲吗?”
流火兀自弹了起来,走下床去,忽地垂下头来说:“你们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我没有怪任何人。”
汝织听出他其词若憾,忍着泪说:“可是你怪娘亲没有给你想要的东西?”他楞住了,没有回应,过了一会,才摸着面具冷冷地说:“不要再说了,我已决定了。”
“流火?”汝织在后面喊着他,他却一声不应地推门出去了,汝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住地叹气。
太乙看见了,只好拥着汝织安慰她:“他想通了就会没事的。”
此际,远在那九重天上的百花宴上,圣母娘娘正举起圣杯,准备喝下侍女递上的琼浆玉露,“啪”的一声,圣杯一分为三,跌在地上,玉露洒了一地。圣母只觉胸口气血翳闷,一口血已喷将出来,溅湿了金光闪闪的圣袍。旁边的侍女登时吓得面如死灰,扶着她道:“娘娘,你没事吧?”
圣母娘娘低头看着染了血迹的圣袍,心痛不已,这是多年前仙杼宫一名织女的杰作。自从她被贬下凡后,仙杼宫再织不出像她一样的jing致手艺了。抬头一看,幸好各人正在聚jing会神的赏花,并无发现她的异状。她轻轻拂手,着侍女不要声张,然后低声地说:“通传天帝,本宫要马上进见。”
那侍女听罢,不敢有误,已马上转身,圣母立即叫住了她,正se地说:“刚才一事,不许泄露半句,明白吗?”侍女应了一声,已急步离去。
“圣母娘娘驾到﹗”
天帝走下台阶,迎上前礼貌地说:“娘娘何事要急见本帝?”
圣母娘娘环视天庭,中无一人,只有天乙伫立在宝座旁边,看来二人刚才似乎在商量事情。她瞧了天乙一眼,迟疑了一阵,天帝会意,马上向天乙撒手道:“你先退下吧。”
天乙一声“遵命”,即拱手而退。
天帝仰首挺胸说:“现只剩下本帝,娘娘但说无妨吧。”
圣母娘娘皱着眉头说:“三界将会易主。”
天帝目光一闪,沉着气说:“娘娘何出此言?”
圣母将手中一分为三的圣杯递与天帝,忧虑地说:“天帝可听过三界一个古老预言:圣杯三分,七月流火,唯我称王?”
天帝听罢,沉吟片刻,圣母续道:“当大火星西移,必有新主,现在圣杯无端三分,不正是凶兆吗?”
天帝镇定地笑了一下说:“七月流火,年年如是,诚如娘娘所言,三界岂不是年年易主?”
圣母一时语塞,叹了一声说:“本宫只是好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