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了,偏偏在这种时候,天空中又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让山路变得愈发艰难起来。
我操纵着体型庞大的机械装甲车,几乎步步为营的翻过颠簸起伏的山路,每前进一步都战战兢兢,深怕从山坡上翻滚下去,重蹈之前坠机的覆辙。即使道路如此艰难,但翻山兽的车身依旧勉强保持着稳定,至少让人不至于在后方车厢内被撞得鼻青脸肿。这车子装有自动平衡的芯片,尽量保证乘客的安全和舒适。即便如此,我依旧能勉强听见车厢内两个女孩儿一惊一乍的惨呼声。
来到平地上,我回忆脑海中的地图,关于俄狄浦科特山脉周围的道路并没有明确标示,但我能想起在操纵飞行器那短暂的时刻里所经历的大致方位,那村庄在山脉东面大约三公里远的地方,我加快翻山兽步行的速度,让它接近于狂奔,等彻底离开山路之后,我才让它的双脚收缩回槽位,将轮胎放了下来。
车厢那一头的门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随后我瞧见那位年轻的空姐低头钻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块面包,她眼眶兀自红着,似乎还没从失去同伴的悲痛中缓过劲儿来,但她仍然柔声说:“面具先生,对不起,这就是今晚的晚餐了。”
我埋怨道:“小姐,你们的服务质量也太差了,在下辛辛苦苦,出生入死了这么半天,就吃这种东西?”
她一愣神,歉然说:“对不住,可咱们就从机舱内抢救回这些食物。”
我说:“在下吃不惯这等粗糙食物,不过小姐若真的有心,定能想出法子,让在下大快朵颐。”
她似乎有些被我弄晕乎了,问:“先生想要吃些什么?”
我露出诡秘的笑容,轻声说:”吃你。”
她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脸上写满恐惧二字,啊啊几声,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她说:“你。。。。你也是吸血。。血族的大人?我还以为你是常人。。。。“她抓紧衣服,紧张的忘乎所以。
直到此刻,她才想起自己的雇主到底是什么怪物。她好不容易逃离了劫难,但死亡的阴影却紧追不舍。随着飞机坠落,保存在飞机上的血液库存全数报销,如果这些血族大人饥饿起来,只怕第一个就会拿她开刀。
她腿脚发软,不知该留在这里,还是回到身后的车厢之内。
我大笑几声,从她手上抓起面包,咬下一块,边嚼边说:“这位小姐,你和那飞行器的机长何等亲密,怎地到了我这驾驶座前却这等木讷?你这是故意歧视,看不起人吗?”
她见我狼吞虎咽的模样,顿时放心下来,笑了一声,在我身边坐下,打趣说:“你这是骚·扰,当心我去你上司那儿告状。”
我吓得变了脸色,哀求道:“小姐呀,在下不过是讨点口头便宜,你怎么做人如此决绝无情?你不念在咱们同舟共济的份上,也该看看咱们共度劫难的缘分不是?都说这做人留一线,莫砸人饭碗,你要找我老板告状,这不是逼我跳车逃跑吗?我要是跳车逃跑了,这大雪天的,你不是害了后面车厢里所有的乘客吗?”
她格格娇笑起来,说:“我就和你开个玩笑,看你叽里咕噜说了这么一大堆的,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呀?”
我见她心情好转,哈哈干笑几声,又开始专心开车。她见我突然沉默,稍稍有些不解,但想起车厢后的雪公子,不由得有些胆寒,于是就留在驾驶室内,默默的看着窗外的黑夜,以及无边的雪原。
过了一会儿,她说:“你叫面具是吗?真是怪名字。”
我哼了一声,暗想:这女子当面说人是非,当真无礼的很,我此刻暂且忍耐,到了那处村庄,将她抛在那儿便了。
萨佛林吵嚷道:“你的名字确实古怪的很,也不怪别人这般想。”我有些郁闷,不去理她们。
空姐又说:“我叫唐烟华,你可以叫我小唐。面具先生,你也是血族猎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