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把两碗面都拿到身前,李捷抢过俩筷子摆在两边,抱起一碗面咕噜咕噜吃了几大口又放了回去,这才重重的比划起来。
“这是我们,人少粮多,这碗是东军,人多粮少,急于速战,如果第一天就来个大胜,让东军一点击破我们的希望都没有,他就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关原与咱们对抗,倭国地形狭长,不论他从越前,还是走尾张,对咱们都是麻烦!牺牲绝对会大于如今!”
指了指摆在两面的筷子,李捷旋即又感慨的叹了口气,筷子敲着碗沿感慨道:“现在我有点理解李靖那日为什么要把我部放在城西岭阵地了,不狠下心付出一定牺牲,是取得不到胜利的!今天的大弓手如此,明天还需要牺牲,以后还要,这话,主帅却不能与部下说,只能憋在心中。”
“唉~”
幽幽的叹息中,李捷端起了面碗出了门。也知道城西岭一战李捷的惨痛记忆,李佑也是感慨的点了点头,好一会李佑才冷不丁一个激灵,端着被李捷吃了一多半汤水淋漓的拉面碗怒气冲冲的吼着:“还我面条!!!”
日性轮回,月缺月满,接下来几天中,关原大战的战局变得更加激烈,每天都是十万十万的规模,东军从各个角度猛烈进攻着李捷两兄弟的阵地,每日呐喊声冲天,数不清的长剑在两军头上交汇而过,炯炯流淌下的鲜血把关原中部一平方公里的土地染得血红。
连续剧烈的进攻中,西军总会露出些破绽,人命在这里成了消耗品,付出了两万多条性命的牺牲后,西军足足被压退出去两里多远,阵营月牙弧形的延伸到了不破关西部谷口,似乎随时都要彻底溃败那样。
不过,不论中臣镰足付出了多大努力,似乎随时要崩溃的西军总能把一根弦咬牙蹦下去,战事进行到了第五日,按捺不住的中臣镰足把百济骑兵都逼出去陷阵了一次,依旧没有一举建功,战事绵延到了第八日,西军再没有后退一步,战局分出个胜负似乎变得遥遥无期起来。
又是一天恶战结束,近十万东军满是疲劳缓缓向后方撤退着,西军武士也直接无力坐在了地上,哪怕满怀对土地的激情,激战多日也会将激情磨灭,东军的攻势越来越无力,西军同样。
在外面指挥了一天的李佑托着疲惫的身躯摇摇晃晃回了中军帐篷,正好看到李捷皱着眉头端坐在地图前不断思虑着,丢下大头盔,李佑忍不住一肚子怨气责怪起来。
“老九,今天又是打到一半你跑了,少给老哥我说什么谁是幕府将军,之前攻击倭国前就说好了,齐王府闽王府在倭国权力相等,你不能把老哥我当苦力用啊!”
李佑倒着苦水,李捷却不耐烦的伸手打断了他,依旧眉头紧锁的盯着地图,手指点着本州岛左右喃喃说着:“太古怪了!”
“五哥,你布置在东海面的舰队有什么消息没有?”
“没有任何异状啊?”满脸茫然,李佑摊了摊手,听的李捷更为皱眉。
“老九,究竟怎么了啊?”打哑谜可是李佑最受不了的,捂着脑袋,征夷大将军郁闷的拍着桌子嚷着,思考中,李捷干脆不耐烦的打了个响指,冷不丁帐篷的角落就多出个全身包裹在黑衣夜行服中仅露出两个眼睛的怪人。
“在下服部半藏,参见大将军。”
吓了一大跳,李佑颇有些新奇围着服部半藏转了两圈,这才好奇问起来:“闽王要你告诉我什么?”
“东国大军粮食即将消耗殆尽,御寒衣物更是不足,估计支撑不了几天了!”
这到没错,天气越来越冷,每天早上丢在一旁冻死的东军都快赶上战斗损伤了,怎么听着这都是件好事,李佑忍不住又是好奇的敲着桌子,疑惑问道:“老九,这不是好事吗?”
“东军已经没有战心,第五天中臣镰足出动百济骑兵不计后果强攻就是为了确认能否打破咱们的战阵,中臣镰足在那一天战斗结束已经得到结论,美浓国多坚城,不论天智伪天皇还是中臣镰足又不是白痴,他不退守美浓,与咱们在关原磨洋工干嘛?”
“额,这?”
“中臣镰足肯定有诡计!”李佑的张口结舌中,李捷拍着桌面肯定的说道,这功夫门口猛地被撩起,张二狗颇有些焦急单膝跪在地上,右拳扶胸禀告道:“大将军,王爷,斥候来报,我军后路出现不明敌人,攻击了补给车队!”
“怎么可能?”
李佑惊愕的豁然站起,李捷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