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成跟温二没有感觉见润成有什么变化,倒是白五一声大叫,说往哪儿躲?进成叫他不打招呼的一呐喊。手里差点脱掉二哥的胳膊。白五什么时候手里都开始舞起了那条鞭子。这条鞭子把儿不长,鞭梢子却有一丈多。要是能耍动这样的鞭子,手腕子里也需要有把子好力气。白五还真就是能舞动起来,他把鞭子朝着润成身前身后的空处连着抽出好几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鞭子清脆的叭叭声过后,随着的就是嘶嘶的声音。拉长的调子叫人听的很清楚。白五自说自话说开来是真的有赖东西,就在这间房里。进成朝着房里各处看看,什么也看不见啊。
这个时候的润成,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开始颤了好几下。颤的不快,却叫润成感觉身上的每一疙瘩肉跟骨头都跟着动了起来。他想看看到底是又有什么事了,看到的却还是那个呲牙咧嘴的怪物在跟前转来转去的样子。
兴许是鞭子用完了,白五搁在了桌子上。进成靠着桌子,看到用过的鞭子。上头有了湿拉拉的东西,把桌子也闹湿了,能看到明显的那么一条条。这就是白五闹出来的日怪东西?这算是什么?
这边进成还在琢磨鞭子上这湿拉拉的水儿。那边白五手没闲着又拿起了那只大号的锥子。这个锥子比家里娘纳鞋底时用的锥子大上很多,最粗的位置甚至比筷子还粗。进成纳闷这个家伙什,白五到底要怎么个用法。
白五这回没有在润成身前身后舞玩,而是冲着润成的腿上,后背那些地处,一下子连着扎了很多次。这要是扎到好人身上。非得疼死。可眼下进成手里扶着的二哥没有一点反应,二哥是真不疼吗?扎完了的润成。都能看到眼儿,可是没有流血。进成用手摸摸眼儿。没错是真的眼儿,可是为什么没有流血。进成心里疑惑着,耳朵里头钻进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叨叨声,白五嘴里念叨着什么,在那儿转着圈圈扎。
进成没有注意到,娘手里拄着跟铁锨把儿到了西房门口。看着二小子叫个鬼里鬼气的老汉转着圈扎了这么多下,眼里早就泪满满的。扭头看看自己的男人,还趴在炕上,看样子是还没有开始给排置。
润成不叫唤疼,白五就这么叨叨着人都听不大懂的什么言语,扎了又百十来针。总算是扎完了,进成心说也该歇歇了。哪知道白五像是上瘾了一样,脚底下还跳上了。跳法有些像是进成在乡上看到人们扭秧歌时的步法,他跳到桌子跟前,把瓶子里头还剩下的酒往嘴里到了一股,接着跳。跳了好半天,伸手抓住了那只长满了毛的黑驴蹄子。
白五抓着那圪节腿,举起蹄子,在头顶上划拉了好几道儿,像是画画儿。不过在进成看来,倒是有些像喝多了在那儿瞎比划。倒是温二歪着脖子看着自己的亲家,满脸的得爽劲儿,看着比看戏还有意思。这就是温二这个不简单亲家的本事?
张老师也是有些不放心,皱着眉头在那儿背着手看,一直没有出声。本来是夜黑了闭上的院门被撞开了,接着时洋车子跌在地上的声音。宝成从黑暗里冲了过来,都没看清楚门口靠着门框的是娘就挤了进去。
进来以后的宝成看着白五这一番舞玩,愣了一下,等他看机明了原来又有温二,就有些上火了。上回叫温二来给扎针的事没办利索,就叫宝成有些想法,他总觉见这个老汉不要看一把年纪了,却不怎么靠谱。本来是去乡上供销社办事的,办完了吃过饭想着到大哥那边寻个地处讲究一夜吧,居然就知道了官庄来了个人也在等大哥回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家里又出事了。黑灯瞎火的也顾不上,就骑着车子回来了。
一进来就看到了温二也在,还有个老汉,光着个脑袋,穿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拿着毛毛糙糙的黑玩意儿,在那儿比划。他就要冲上去把这个老汉揪出去,张老师给拦住了。
白五脑袋上头的那个疙瘩这个时候显得很是笑人,随着他的摇头晃脑,那个肉疙瘩软软摇摇晃晃。边晃还得边喝了几口酒,这下舞玩的更厉害了。温二还得意给解说,看着吧,什么叫真本事,我亲家这就是。他话还没有说完,白五一驴蹄子就敲在了润成的脖子里头,活活吓了温二一跳,他手一下子就撒开了。
这一撒开,进成一个人扶不住二哥,再加上白五那喝多了没轻没重的一下子敲,进成跟二哥都一搭朝炕上倒了下去。宝成过去照着温二就是重重一推,说你起开吧。
扶起了二哥跟进成,宝成一把拽住了白五,说这到底是在闹什么。哪知道白五根本就不搭理宝成,还是在摇头晃脑叨叨他那些人听不大懂的话。宝成火了,伸手又抓住了驴蹄子,想一把夺过来。却怎么也拽不过白五。进成发现,这个时候的白五有些不对劲儿了。是不是有什么上身了,还是喝酒喝得有些不机明了。
宝成拽了几下没拽过来,干脆准备扶着二哥离开这个屋子。转过来还没有走,白五没准头的一蹄子敲在了宝成的后背上。宝成感觉像是背石头砸住一样,疼的半天没有缓过气来。这个日球的老汉,也不看是谁,没错,一定是喝多了。他扭身就捣了白五一拳头,白五根本没有反应,手里的驴蹄子还是没东没西的乱捣。他是疯了吧,在一边的温二着急了,围着他亲家转圈,却不敢上来。他嘴里一个劲叫唤,敲错了,可是叫也没有用。温二扭身把酒瓶子拿出了西房扔到院子里头去了。
他亲家都说他错了,这些更不用断了。宝成不能叫他再闹下去了,狠狠一脚踹了过去,这回他是使足了劲儿朝着白五的小腿位置的。白五这阵正好是跳着单脚着地的时候,一下子腾腾几步倒退,就叫宝成给踹到了墙根。要不是墙根支住,非得跌倒。脑袋上头的肉疙瘩也不晃了,白五像是刚睡醒一样,迷迷瞪瞪看着要扶他起来的温二。
温二问说没有摔坏吧,白五说我用到第几样家伙什了。温二说你手里不是拿着驴蹄子吗?白五说,我是不是开始敲了,那我怎么靠着墙干什么?闹了半天,这个光头老汉居然根本就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张老师给温二使个眼色,意思是叫温二不要说了。白五倒好像记起了什么,说不对,就是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