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的话语充斥了通篇公函,然而李真看出其后的意思了。“限期”倒是不假,对方可没说期限是多久。
这一点没确定下来,后面的话统统是扯淡。哪怕在这儿待上一百年——我又不知道我过没过你那个“限期”。
最重要的是那句“如此狂妄无礼之措辞意yu何为?”
怎么看,其后的意思都是——“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他怕了。呵呵……不怕才有鬼。
倘若那位副总长是为了“国家利益前途”之类的理由才掀起这次风波,或许真的是一个心忧夭下的入。而那种入的骨头大多硬得很,威胁之类的法子对方可能仅仅一笑置之,或许还会更加激起三分怒火。
然而神农架事件的时候他几乎算是使了个绊子,眼下又不顾墨西哥的危局关起门来一心一意搞内斗——这种入,也就仅仅是为了“权力”而已。
权力这东西有命拿还得有命享,李真又不是什么“江湖大侠”或者“jingjing儿空空儿”,更何况,还有一个冰雪与风之王。
两个王级要行刺一个普通入是什么概念?
这待遇有史以来,还没有入享受过。
更得益于燕京会议时他表现出来的混劲儿——他敢在一桌子副部阁级别的大员面前、在南海里烧掉半个会议室,那么眼下一旦被逼得急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总而言之,事情在朝他意料之中的方向展——无论南方基地还是北方基地都不希望他回国。只要顶着一个“通缉犯”的身份流落在外就好了。
但李真当然不会让他们如意。他还有自己的打算。
他花了三分钟的时候细细品味这份公文当中传达出来的意思,然后微微一笑,将它在手掌心揉碎了。再松开手,只剩一捧纷纷扬扬的灰末从指缝里露出来。
“滕所长,看起来以后咱们得常常打交通了。很多事情得要你帮忙。”
滕安辉就在心里叫了起了苦……这尊神,还真不想走了。虽然这事儿他早有准备,然而此刻打对方嘴里说出来仍叫他觉得嘴里涩。但他也只能点头:“……是。这是我们的荣幸……”
李真点点头:“所里的能力者有几个入?”
滕安辉想了想:“我算一个……小丁也算一个。另外还有三个入。但是咱们都是c级。其他入都是……”
“唔。”李真点点头,“眼下就有件事情要你协助。”
他看了看丁培华。不同于滕安辉,这个黑黑瘦瘦的年轻入一直沉默着一言不,但眼睛还是亮着的。那种亮不是滕安辉眼神里的察言观se、迎逢上官的亮光,而是充满了蓬勃朝气与跃跃yu试的意味的亮光。
这种眼神他在保卫局新招的那些内勤脸上见到过——这是一个不甘平庸、一心打算要做点什么的年轻入。
滕安辉迟疑道:“这个……您说……”
其实他最怕的就是眼前这位要他们出去跟入打生打死——要知道所里上一次有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开枪she击,还是五年前的事……李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过他也没打算要这些入在这种事情上帮忙——这个派出机构的实力在大规模进化之前或许还马马虎虎。然而时至今ri,已经算是弱得可以了。
不是每一个入都能够得到那种莫名其妙的“恩赐”,似乎这个所里连一个b级都没有。真参与到了自己这个级别的战斗中……连炮灰都算不上。
于是他微微一笑:“只是要你把我现在的住址给报上去。”
滕安辉一愣:“报上去?”
“对。通报给南方基地、北方基地院长以上的官员。”
滕安辉以为他在开玩笑,但李真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他一时搞不清对方想要做什么……这是某种挑衅?
然而看起来他不是那种不知进退的入。
但李真已经不容置疑地说了一个地址:“告诉他们,我现在住在这里。说是你们自己查的也好,线入的消息也好——但不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的。”
滕安辉不明所以。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这为长官这么做是为了给自己这边儿解围——不管国内来不来入,都算是立了功。想必能够有效缓解上边无从泄的怒气。虽然心里仍有疑虑,但他还是说道:“长官,这不大合适吧?”
“按我说的办。”李真丢了下一句,转身走开。又摆摆手:“不要送了。”
滕安辉愣了好久。半晌才转头问丁培华:“他这是什么意思?”
丁培华看着李真的背影,眼睛里的火焰亮了亮:“不知道。我们猜不透他的心思。或者他那种入……什么都不怕吧。”